韩秀峰和费二爷在办理印结的花厅里等了近半个时辰,张馆长才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一进来就苦笑道:“初名兄,志行老弟,让你们久等了。他们这些个举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一块儿来,瞧把我给忙的,幸亏两三个月前就开始做准备,不然我恐怕要忙得连饭也吃不上。”
费二爷起身笑道:“他们千里迢迢进京,这一路上不能没个照应。个个约帮,一起出发,自然一起到。”
“这倒是,对了,你们重庆府的举子到了没有?”
“还没有,一个也没到。”
张馆长招呼二人坐下,好奇地问:“晓得这次来几个吗?”
“三五个应该有吧,具体来几个我真不晓得。”
“三五个就算了,要是只来一两个,就给我腾出几间房,我这边实在住不下,为了给他们腾房,早上又劝走一个候补道台和一个候补知府。好在有约在先,他们也不好说啥。”
韩秀峰连忙道:“张馆长,重庆府到底会来几个举子,我们这会儿心里也没数,而且我们府馆您是晓得的,拢共就那几间房……”
“我晓得,我就是随口一说。”张馆长一边招呼他们喝茶,一边笑道:“志行,你那方砚台我昨晚给杨大人送去了,杨大人说正合适,打算明儿一早去贤良寺拜访两江总督。”
“合适就好,合适就好!”韩秀峰禁不住笑了。
张馆长点点头,接着道:“补缺的事我也帮你跟杨大人提了,杨大人也应承了。不过这事急不来,转班、补班、改班、调班、升班……不管啥缺都有班次,规矩森严,全有章可循,现而今只能先帮你排个班,等年后再想法儿帮你往前头排。”
“让张馆长费心了,我不急,我可以等。”
“张馆长,班次是排上了,到底补啥缺杨大人有没有说?”晓得韩秀峰不太好开口,费二爷帮着问道。
张馆长轻叹口气,无奈地说:“初名兄,别人不晓得你是晓得的,巡检这个缺数盐道、河道巡检最肥。盐政巡检虽说归户部题选,河道巡检虽说归工部题选,然后移文吏部报备,但事实上连户部和工部也不太好去争,而是两淮盐政和河道总督们说了算。”
“这么说盐道巡检和河道巡检没希望?”
“没有,不过你们放心,有杨大人在,志行早晚能补上个好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