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二爷赏光。”
“要不这样,你们先做,做好端到堂屋去吃,碗筷不够去我屋里拿。”
“好的,外面冷,您老先进屋烤火。”
“少爷,杜老爷,你们陪二爷进去喝茶,这儿有我和大头呢。”
“也好,你们先忙。”
……
费二爷虽是会馆首事,事实上会馆也就他一个人,以前来的那些个举人和候补官员从未如此以礼相待过他,有的甚至把他老人家当下人使唤。
韩秀峰等人一口一个“二爷”,费老爷子忽然觉得这帮后生挺好,走进堂屋一边给韩秀峰和杜三沏茶,一边笑道:“京城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你们进京补缺的消息,在京为官的四川同乡们最多两三天就全晓得了,到时候有的会差家人请你们去他们府上吃酒,有的会来会馆跟你们叙乡谊,有的会帮你们找门路,有的甚至会跟你们借钱。到时候该如何应对,你们心里要有个数。”
“二爷,他们是不是不靠谱?”杜三忍不住问。
费二爷把水壶搁到一边,坐下叹道:“京官不好做,眼看就要过年了,这年关不好过。这两天还好,再过几天你们就晓得了。”
“晓得啥?”杜三追问道。
“过几天那些个清苦的京官,堂上的事一了,就会跑省馆去等来赶考的举子,有的甚至会跑府馆县馆来,变着法打秋风,打不着秋风也能混张嘴。”
韩秀峰早晓得那些小京官的日子不好过,但怎么也没想到小京官们会穷成这样,好奇地问:“二爷,住西厢房的钱老爷官居几品,在哪个衙门高就?”
“钱老爷是南川人,道光二十七年丁未科三甲一百五十六名,虽说是赐同进士出身,但跟一甲二甲还是不同的。不光没馆选上翰林,在礼部学习了三年又没能谋上个好缺,现而今是礼部员外郎,兼充和声署署丞。”
韩秀峰不解地问:“二爷,和声署是做啥的?”
费二爷苦笑道:“掌殿廷朝会、燕飨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