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站在后面官位较低自觉不起眼的人悄悄离开,接下来便是在阉党和文官集团中来回摇摆的人觉得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跟着选择了退却。最后是那些身体实在撑不住的老臣以及吃不了苦的清贵翰林……
等谢迁再睁开眼时,不过一炷香工夫,在场官员已走了六七成。
谢迁不加理会,又闭上眼,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乾清宫外剩下的官员已寥寥无几,而他身边那些老家伙一个都没留下,连王鏊都走了。
谢迁这才记起,之前王鏊跟曾他打过招呼说是回内阁处理事务,当时他心烦意乱没怎么在意。
“这些人,说起跟阉党相斗时,一个个慷慨激昂,显得自己多有骨气……怎么这会儿变得跟怂包一样?”
谢迁心里不爽,环顾一周,发现留下的人实在不多,自己的儿子在远处孤零零站着,翰林院那帮年轻人基本没留下来的。好在梁储和杨廷和没走,谢迁再看看身后,沈溪还在那儿站着,继续闭目养神。
“谢阁老,时候不早,陛下今日可会回宫?”杨廷和过来问了一句。
谢迁脸色漆黑,不知该如何回答杨廷和这个问题,过了一会儿才语气不善地回道:“先等等,若宫门关闭时陛下依然不现身,便一起离开罢!”
杨廷和与梁储对视一眼,均未多言,显然此时他们也有些不耐烦了,跟谢迁在乾清宫门口顶着凛冽的北风罚站,就像是跟自己过意不去。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谢迁方才沮丧地说道:“今日恐怕见不到陛下了!”
杨廷和行礼:“阁老,陛下应该是在宫外豹房,恐怕短时间内不会返回皇宫来。面圣之事等回去再行商议,这么无限期地等下去不是个办法……就此告辞了!”
杨廷和跟梁储向谢迁行礼后恭敬离开。
两个内阁中坚力量走后,谢迁形单影只,他忍不住看了沈溪一眼,总觉得这小子已经睡着了。
谢迁黑着脸问道:“之厚,你为何不走?”
问了一句,沈溪没有作答,谢迁接着又问一句。
沈溪睁开眼,打量谢迁,神色淡然:“年老体迈或者身体不好实在撑不住,自然有理由离开,我身体健康,在场这么多人之中又数我年纪最轻,有什么理由走?”
谢迁见沈溪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由怒从心头起,大喝道:“没人阻碍你,想走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