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道:“魏彬被夺职,现如今人已出宫,三千营兵权就此不在刘瑾党羽控制之下,谢阁老还有什么事非要上门来说?难道这会儿内阁没什么公事要处置?”
谢迁拿了张椅子过来,放在沈溪座椅旁,自顾自地坐下,道:“这件事是否解决无关大局,昨日你入宫面圣,跟陛下说了些什么?据说今日焦孟阳一病不起……”
沈溪也坐下来,不过不是坐在办公桌后的座椅上,而是房间里为客人准备的椅子上,故意跟谢迁间保持一段距离。
沈溪道:“焦阁老怎么生的病,谢阁老应该很清楚才是,他昨日在豹房门口等到深夜,一直到谢阁老入宫的事情传来,他才回去,之后再去豹房却不得入,如此折腾下来,莫说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就算是我这样年轻力壮的,也未必吃得消。”
“既然谢阁老如此体谅,那为何没有亲自上门探病?”
两人一个倚老卖老,另一个则是一副不耐烦的语气,好像在故意较劲儿……名义上是政治盟友,但说话总是对不到一个点上。
谢迁没好气地喝斥:“你以为这件事跟你没关系?之厚,老夫先不跟你论焦孟阳生病的事情,单说昨日你让老夫进宫面见太后,却有意不跟老夫提出魏彬的接班人选,把权势拱手交给寿宁侯,让外戚党做大,是吗?”
沈溪摇头:“谢阁老何出此言?接班人选至于要让我来提?难道入宫前,谢阁老就未曾思量过?”
这下谢迁很是着恼,心底暗自埋怨,自己怎就压根儿没想过这问题?总是想怎么斗倒阉党,却没想斗倒魏彬后却让外戚侵占成果。
谢迁道:“那张苑明摆着是张氏兄弟的人,如今他手上掌握御马监、东厂、锦衣卫和三千营等权力,若其趁势崛起,背后有外戚撑腰,你觉得是他对大明危害大,还是刘瑾?”
沈溪打量谢迁,反问:“那谢阁老现在到底是要斗刘瑾,还是外戚?”
“你!”
谢迁霍然站起,对沈溪的意见愈发大起来,“这是你一个后进跟老夫说话的态度吗?”
沈溪虽然跟谢迁言语不对付,但并不想跟谢迁正面起冲突,到底现在是谢迁在前冲锋陷阵,出了什么事都是谢迁扛,而跟朝中那些老臣交流沟通也必须通过谢迁。
沈溪站起身,微微施礼:“谢阁老以为,刘瑾势力如今已是日落西山,阉党集团彻底垮塌?”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把权势放给外戚党……寿宁侯和建昌侯到底有多无法无天,你在朝多年,该有所觉悟……道理其实不用老夫讲,你也该明白!”谢迁恼怒道。
沈溪道:“谢阁老稍安勿躁,学生这里有一点浅见,不知您老是否能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