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沈溪手头权力太大,身负王命旗牌,拥有对麾下官员生杀予夺的权力,他们这样的地方士绅说杀就杀了,跟杀只鸡没什么两样。
这年头,消息传递缓慢,等他们被沈溪斩杀的消息传到京城,至少已经是两三个月后,朝廷不会为地方上“阴谋杀害地方大员”的“罪犯”伸冤,就算有人代他们向朝廷举报,也要看朝廷是相信他们还是相信深受皇帝宠信的正二品大员的奏报。
这是一个悲哀的时代,谁掌握权力,谁就可以支配别人的生命……别说这次沈溪没冤枉他们,就算真的是栽赃诬陷,地方士绅也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沈溪根本就是在用死亡威胁文琴竹和钟安。
二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摆脱眼前困境的方法,最后只能垂头丧气上前,从沈溪手中接过清单,等看到上面的数字,二人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沈溪张口就跟两家各索要二十万两银子。
就在文琴竹和钟安大眼瞪小眼时,沈溪补充道:“官盐买卖,比之官茶收益更高,本官改变主意了,钟家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五万贯……钟当家,没问题吧?”
钟安原本就是个小气鬼,听到这数字,想死的心都有了,赶紧申辩:“沈大人,小人家中何来如此多银子?”
沈溪一甩袖,望着神色阴晴不定的文琴竹,问道:“文家主,你们文家如何?”
文琴竹大致估算了下,虽然文家上下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但可以东拼西凑一下,甚至卖房卖地,勉强能凑够这数字。
文琴竹低下头:“回大人,小人回去尽量……拼凑,请您放过我文家上下!”
沈溪笑了笑:“只要替本官分忧,官府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文家。杨主簿,拿案牍过来……”
杨文招从一开始就捧着案牍在大堂后面的房间等候,听到沈溪传唤,赶紧拿着书册进来,送到沈溪面前。
沈溪打开书册,翻到第一页,上面列了不少人的名字,文琴竹瞪大眼睛,见自己的名字列于几名布政使司主要官员之后,这分明是一份论罪的案牍,但见沈溪大笔一挥,将文琴竹的名字划了去,道:
“文家主,别说本官不照顾你,原本你们阴谋毒害胡藩台和马藩台,本官要追查到底,但如今祸首已经抓到,从犯也一一发落,其余之人可暂不追究,但要看你们是否会将功补过,明白吗?”
文琴竹心呼好险,赶紧跪下来磕头:“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沈溪道:“文家主这话说的不对,救你的是你自己。你们拿出银子赈灾,本官减免你们罪行,自是情理中的事情,就怕有人执迷不悟,那本官先把人问罪,再派人查抄府邸,看看是否真如其所言,如果不够就算是卖房子卖地卖人,也要凑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