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坐下来,佣人把谢迁老家送来的女儿红烫好送上桌,但配酒的小菜也就三五个,多是豆腐、笋片、蘑菇等物,不见荤腥。
谢迁把筷子递给沈溪,自己拿起一双,直接夹了一筷子凉拌的萝卜干,塞入嘴里嘎嘣嘎嘣地嚼起来,含糊地说道:“这里就当是自己家,别见外!”
沈溪可从来没把谢迁的府邸,当成自家门。
以前虽然经常来,但那也只是过来做客,谢迁家中的存书他看了不少,谢迁以前整理的手札,他基本都拜读过。
在沈溪看来,谢迁虽然是个能臣,但也有这时代文人通常的局限性,谢迁对于治国,始终停留在“乐岁终饱,凶年免于死亡”的低层次上,不会考虑如何促进经济和科技的进步,思想故步自封,还自以为有理。
沈溪没说什么,拿起筷子,旁边就有热酒,但他却没有喝的意思。
谢迁道:“天冷,就算不会喝也要喝上两杯,暖暖身子!”
沈溪拿起酒杯,随即又放下,冲着谢迁苦笑着摇摇头。
谢迁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却把筷子伸到沈溪面前的菜盘子上,夹了一片煎豆腐,送入嘴中,慢慢咀嚼——此举令沈溪不由皱眉,谢老儿不但在朝事上喜欢指手画脚,连吃个饭也这么咄咄逼人。
沈溪默默吃了一口炒鸡蛋,谢迁一边饮酒一边吃菜,言辞间没有提及朝事,只是问了关于谢恒奴的事情,沈溪一一作答。
谢迁知道小孙女在沈家过得很安逸,而且马上要给他带来重外孙,心头很高兴。
谢迁突然一叹,道:“沈溪,你知道献俘那日,陛下于朝堂上,曾经议过你的官职安排吗?”
沈溪心想,朝堂议事,那是内阁和六部九卿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是我,连张懋、张氏外戚等人都没资格参加这样的朝议。
沈溪道:“不知!”
谢迁叹道:“陛下原本是要安排你做户部右侍郎,但其后因为李大学士举荐南京户部侍郎王俨,陛下才临时改变人选!”
沈溪心想:“你谢老儿是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下一步要去南京当什么户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