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围的人见俩人就这么石头攻击较量起来,连忙躲到一旁,以免被波及,只见他们俩人把附近能扔的各种石头都捡了个遍,战圈越来越大,已经开始跑着去海边捡鹅卵石了。

于浩海听到异动跑了过去叫住俩人,看着他们彼此被石头打红了的耳朵,吐槽道:“你们傻吗?要练枪就找地方切磋去,卸掉对方的耳朵对你们来说有好处吗?”

“哈哈哈哈是啊!我都迷糊了,”尹瀚洋揉了揉耳朵,把枪从腰间拿出来,笑着朝索小虎勾了勾,“过来!小傻子,咱们那边儿去练练。”

索小虎立刻愤怒地像只小老虎,朝他追了过去。

瀚洋该找老婆了。于浩海想,这逗弄索小虎的方式,分明像是在跟omega玩似的,让他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酸,有些想方倾。

他不得不佩服莱斯利的英明决策,之前在新兵营里,莱斯利强制性地分开两人,让他们不能说话、不能见面、不能交流,那段时间的磨练在现在起到了作用,于浩海觉得自己的戒断反应还不错,这几天都能定下心来排兵布阵,只是方倾那边就有些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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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特群岛,新兵营。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缺心眼还是脑子进水了,”莱斯利用电棍敲了敲方倾被石膏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右小腿,“你一个医疗兵,把自己当步兵练,还是alpha步兵,能把腿给摔断了,你是不是想一口吃成个胖子啊?要不要给你打一针血清,让你变异?那样更快、更强!”

方倾四仰八叉地躺在队医室病床上,受伤的右腿被吊在支架上,整个人呈一个可笑的姿势:“长官,您是探病还是来挖苦的?我不过是想挑战下我能不能爬上去。”

“然后呢?”莱斯利呲笑道,“30米峭壁,我看你是疯了。”

“这里,这有这儿,打两针封闭,我立刻就能活蹦乱跳了……”方倾用手比划着腿。

“你给我老实点儿吧!”莱斯利斥道,“打个屁的封闭!于少将让我好好照顾你,得,就三天你就腿断了,整挺好!”

“我不是他的妻儿家属、老幼妇孺,我也是战士好吗?”

“哟,你不是他家属啊?”

“暂时不是,”方倾合上眼睛,心情烦躁地说,“长官,我要休息。”

“方倾,”莱斯利道,“omega参战名单上,你的名字我写在第一位,但他第一个划掉的就是你。”

“什么?”方倾倏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说你这种高精尖人才是不该上战场的,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莱斯利说,“所以我们就算是加派人手到隐崎岛,也不会用你。”

“为什么?”方倾怔怔地说,紧接着重重地拍了下床板,“凭什么?!”

“因为我们不缺你这个医疗兵还是步兵炮兵的,你专心搞研究去吧,我猜,那小子是舍不得你走,所以放任你在这儿待着,他能训练时多看看你,但最终结果,你心里应该有个数,”莱斯利道,“哪来的你回哪儿去,方倾,你的长处在部队发挥不出来,我看到过你这段时间发给水星医院的信件,关于时间漏斗的研制和说明,我希望你养伤的时候能够再改善下它的用法,起码造价成本别太高,普通士兵用不起。”

“这我知道,可我就是在部队里也没有耽误我的研究啊,我保证,我不会拖后腿,我也不会影响药剂的开发,我就是想……”方倾咬了咬嘴唇。

我就是想跟着他,跟他在一起。

可这话听着太软弱了,他说不出口。

果然,莱斯利这个直男立刻揪住方倾的衣领,把他衬衫领子往下扒拉,看了下他的后脖颈。

方倾:“……”

莱斯利松了口气,好在没被标记。

可没被标记为啥这样缠着人家alpha?

莱斯利没好气地把方倾扔了回去:“别胡闹!我不会哄人!该说的都跟你说了,你自己消化去,反正不带你!”

说完他就走出去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他想到就觉得麻烦,甚至想弄杯忘情水之类的给方倾和于浩海都喝一喝。

方倾跌到被褥中,望着天花板不住地叹气,过犹不及,自己玩命加练的结果就是骨折了,这下要躺至少一个多月了。

他很想于浩海。不,这不是想念,确切地说,是非常担心。之前于浩海来新兵营训练那两个月,他照常在医院上班,还和财务司秘书长雷蒙出去吃个应酬敷衍的饭什么的,小日子过得也挺自在,因为他知道于浩海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下训练,没有生命危险。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看过于浩海救统帅父女那次,独自面对二十多个匪徒,还看过昶洲那边的作战视频,知道杀变异alpha有多么难,这次于浩海带队到隐崎岛,谁知道难度系数有多大,风险有多高。

昨天晚上ao两队一起看时事新闻,已经报道了awful舰队失踪一个多月的事了,他们的出事地点就是隐崎,awful虽然是比较新的舰队,但人均23岁了,作战经验也有三年以上,尚且下落不明,于浩海所带队伍则是新兵,甚至都还没毕业……

方倾被自己强大的想象力折腾疯了,尤其是他还只往坏处想的时候,晚上一闭上眼睛就是于浩海可能遇到的任何险境,而他躺在于浩海的床上,蒙着被子,闻着他遗留的味道,只觉得夜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

方倾被绑住了腿,手脚不方便,却还下意识地去兜里掏抑制剂,之前开的400ml的抑制剂他本以为能撑到新兵营训练结束,可没想到于浩海只走了三天,他就用掉了接近一半。

咚咚咚敲门声响,方倾把手从兜里掏了出来,说:“请进。”

凯文逊走了进来,拿了个椅子放到方倾对面,坐了上去,笑着对他说:“我来看看你。”

“空着爪子?”方倾问。

“啊,这部队没有花卖啊。”凯文逊说。

方倾白了他一眼:“小卖部空了?”

“噢,下回来补上。”

“你吃饱了撑着?”

“我来慰问下,你看你说的,”凯文逊似笑非笑道,“听说你勇于挑战30米峭壁,然后直线跌入水中,场面壮观,可惜我当时正在操场跑步,没有看到。”

方倾瞪着他:“你巴巴地从别地方赶来嘲讽我,能得到什么?”

“快乐。”凯文逊跷着二郎腿,两手交叠,笑着看方倾。

方倾知道平时自己总用王俊的事取笑凯文逊,凯文逊这是来报仇了,他回敬道:“王俊一会儿就来了,我看你能更快乐。”

凯文逊笑容凝滞在脸上,右腿从左膝盖上拿了下来,变换了下姿势,清了清喉咙:“我是真来慰问的,目前的形势,你不用担心于浩海。”

方倾想说我不担心,但临开口,又变了一句:“什么形势?我看新闻,他已经发射了七色流星珠,跟海盗借兵了。”

“借兵不是说就被打怕了,而是出于谨慎,”凯文逊道,“他只点了80多个兵走,很明显不想打没把握的仗。”

“是吗?可我听说雪莱将军他们想往那里加派人手,那是不是意味着第一仗已经输了?”方倾有些急切地问,他知道凯文逊是凭战略战术的超高分数,才将孔雀旗总成绩拉到了第二十五名,所以格外重视他的说法。

“当然不是了,算算时间,于浩海到那里已经三天多了,航空线上目前未报出大规模的轰炸,说明他还没有大动作,我猜测,他的打法应该是潜伏和游击战相结合,于浩海这人,心思缜密,又带的是新兵,绝对不会贸然进攻的,消失的舰队已经给了他血的教训,当然不会到地方就立刻攻过去。”

“真难得,还能听到你夸他。”方倾心里踏实了一些。

“这是客观评价,”凯文逊耸了耸肩,“你们和我们alpha合练的是场外训练,教室里的战略战术分析课你们没参与,于浩海的成绩很不错,全是a+,他可不像外表看着那样是个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