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精和臭老鼠他们这一次可亏大发了,这会去不夜城城内大把撒豆子都砸不到一个大佬,居然就在门口给撞上了……”
“刚从狼团手里截了这批货,还没捂热就又被端走。”
“这只小白玉鼠精攀上靠山,蟒蛇精难道还敢杀吗。”
“就认栽吧。”
蟒蛇精和老鼠精双方都咬碎牙齿往肚里吞,但他们还不甘心。
妖怪面对强者的恐惧是铭刻在内心的,可是仇恨和锱铢必较的本性却是在灵魂深处烙下刻印。
许砳砳没理会这群主动撤离得远远的妖怪,他拉着原初,走到那一只被蟒蛇精虐残的小白玉鼠精的身边。
这只小白玉鼠精只剩最后一口气了,瞎了一只眼睛,断了一只手臂,因受蟒蛇精刚才攻击许砳砳的殃及,身上的肋骨不知道折了几根,右边胸腔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
小白玉鼠精枕在血泊之中,人与妖虽不同,可是血淋淋的伤口和刺鼻的铁锈味一样触目惊心。
尤其是小白玉鼠精吊着一口气,意识模糊,浑身却仍疼得发抖。
白向阳跪在白慈身边,漂亮的圆眼睛蓄着泪水,他不说话,只是巴巴地望着许砳砳。
许砳砳低声说了一句:“他一定很痛苦。”
原初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他的眼里,看不见伤痛和苦楚。
许砳砳低着头,他以前从未想过自己见不得血,北上前往万耀殿的这一路上也见惯了生死斗,但是四大妖灵或初初出手,向来都是一挥手即灰飞烟灭,可是眼前这只小白玉鼠精,奄奄一息地躺在血泊里,幸免于被活生生撕下来的左手手腕也遍布着数道刺目的割伤,每一道伤口都皮开肉绽,彻底露出骨头。
想死也死不了,想活却也活不下去。
许砳砳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观主义者,他不惧怕死亡,但他惧怕疼痛。
沉默之中,许砳砳见小白玉鼠精的左手手指微微动了下。他的手指仍然保持着五指蜷缩紧握的姿势,像是要抓住什么东西,可是他的手心里空落落的,他什么也没能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