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砳砳清点完东西,又把衣服书包鞋子都清洗干净,再简单收拾了一下床铺,就熄了灯躺在床上。
许砳砳一闭眼,脑子里就响起骆主任嚯嚯嚯的诡异笑声。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暗示作祟,他在深夜时分隐隐约约地听见屋外传来苍凉凄惨的戏曲声,像是女子凄切哀伤的唱腔,如怨如慕,如泣如诉。许砳砳凝神细听,却发现似乎只是呼呼的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和声像是暧昧的呻吟……
许砳砳疑神疑鬼,梦里仿佛侧卧着梦魇,不得安睡。
直到鸡啼破晓,窗外果真传来三声钟响,浑厚悠长的钟声仿佛具有撞破阴灵邪刹的力量,驱散恐惧与不安。
好在一夜相安无事。
骆主任一早来敲门的时候,许砳砳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
他用香水将外套和裤子的内里均匀细致地喷了一遍,穿在身上,把他自己熏得头昏脑胀。
许砳砳铤而走险地下赌注,就赌这样的浓香能掩盖住他身上的人味。
许砳砳把墨绿铁门拉开一条缝,露出小半张脸。
许砳砳的外表和昨天相比大有不同,骆主任先是一诧,惊讶得把塌鼻子上的小圆框墨镜扒下来,接着眯眼笑道:“小同志,你化形成功了?”
许砳砳将门再拉开一点,含糊其辞地点了下头:“应该差不多吧。”
骆主任扶着手杖,连声恭喜“那就好”。
骆主任每天早起雷打不动要在村子里巡视一周,今早是特地来关心许砳砳的起居生活的:“昨晚在这儿睡得可还好?”
许砳砳确定骆主任对他的人形和气味都不敏感,放心地将绿铁门彻底拉开。他昨晚一直到后半夜才入睡,晚睡早起,严重低于我国专家提出的青少年的最优睡眠时长。
但他牵起嘴角,说:“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