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顺溜啊——让我去拿个本子给你记上,用完了拿来我再把你借的耙子给划掉。”宁子阴阳怪气的说着:“拿来记着给我打声招呼,要不我忘了咋办?”
“借个耙子像给你借钱似的,路数不少——”顺溜顿时恼火,提起耙子往当院里一扔,扭头就走,说:“啥玩意?神经病。”
“成书香门第了,还不知道啥玩意?”满仓路过看到这情景忍不住呵呵笑着说:“呵呵呵呵——开始耍笔杆子了。”
“俺文化人家咋了?”宁子瞪着眼,蛮不服气的站在门口,说:“欺负俺文化人?”
“不敢,不敢,”满仓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说:“文化人就得挥笔杆子,你只管记,只管记……。”
“我就得记,一视同仁,都一样。”
“再记?能把你家的为人,记得威信扫地了——”满仓顿时严肃起来,瞪着眼训斥说:“看你这些天把自己给折腾的人不人鬼不鬼,像个啥?咱汝汝考上学,那是娃努力付出的结果,看把你飘的,快赶上飞机了。”
“……”宁子傻眼了,被满仓这一点拨,顿时明白了几分,傻乎乎的看着满仓,不知所措的样子。
“刷洗了锅碗,赶紧上地干活去——”满仓愤然离去,宁子站在那里不知东南西北。
“这芝麻丁点福气就承受不住,还能弄啥?都是一群窝囊蛋娘们——”满仓背着手,走着喊着,那声音全村人都听得见:“闲了都到城市里逛逛去,现在改革开放了,外边有的是好生意可做,都窝在这个鸡窝一样的小山村,拉屎也不挑地方,都他娘的憋成憨憨了——”
满仓这些时也是满腹心事,看着外边的环境在改变,乡亲们死不死活不活的尽管沿着那破旧的思想,古板的地里到家里,家里到地里,永远也改变不了穷山村的面貌在费尽心机,他找大队干部有五六次了,看着他们围在大队部赌博,那是心急火燎的着急,自己仅仅是个生产小组的小队长,咋能顶起这桩大事?来看看只是给自己窝一肚子火,甩袖离开,啥办法?要不就去找毛毛去,只管咱的村子算球了。
“婶子,你不说我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这怨我,是我没照顾好自己的兄弟,这里我给您赔不是了,”毛毛见崔品伤心的哭诉着汝汝的事情,感到内心无比的愧疚,扑通一声给崔品跪了下来,说:“不管怎样我都得给你一个交代,您不要把这事放心里去,我自有办法。”
“那就太谢谢你了,”崔品急忙把毛毛扶起,期待的看着毛毛的脸,说:“这哪能怪罪你?傻小子。”
“您只管回城里忙,我问问汝汝看这到底是咋回事,无论咋样,都必须给您有个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