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无用,夏佐才是这个屋子里最无用的。他缺失光明、缺失健康,没有经济来源,完全依靠他人生存,活得就像吸血虫。在听到严旭这么说的时候,夏佐脸色并不好看。
严旭感觉控制夏佐真不算难,他继续道:“邵问铭为你的病情努力那么久,你也不见好转,看来他需要去乞求上帝的帮忙。”
在这话后,夏佐已经直直望着天花板开始了沉默,他看不见东西,脑海里只能一直徘徊严旭的话语。
严旭几乎把错误都怪罪在了邵问铭头上,这点让夏佐听得非常难受,就好像他在辜负别人的好意,是最恶的一个人。
他说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夏佐总觉得哪里有问题,他接受着善意却活得并不开心。他思考了会儿,吐出一道虚弱的气声,承认道:“我今天出去了一次,可能是受凉了,你不用再说邵问铭。”
“让他不要再花钱换医生了,我自己会注意的。”
夏佐闭上眼,只觉得又累又困,他出门的那点快乐不知道被人埋葬到了哪处坟地。
他是一个很少做梦的人,但这回夏佐心事缠身,他罕见地做了一个比较清醒的梦。
梦里没有色彩,只有声音和触感。这些东西环绕在他身边,时而疏远得就像空气,时而粘腻地贴在皮肤上。
他没有视觉,只能盲目地在这个梦里寻找方向。空旷的梦境里处处有路,却哪里都没有出口,不管他怎么走,病痛都会在终点等着自己。
夏佐发现了,那个屋子并不是牢笼,他的疾病才是真正的笼子。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这个身体不好,去哪里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无形的折磨。
而且他还顺带在折磨自己的爱人,把邵问铭也给绑在了身边。夏佐在虚无中走了半天,才在梦境里摸到了一只手,那手温暖有力,刚好能完整地牵住他。
他没再走,只是感受着熟悉的触感,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了,你的负担很重,我也不喜欢这种日子,就算讨好你,你也不会让我出去……”
“我很抱歉接受你的告白,给你下半生带来了这样的麻烦。”
夏佐在梦里找着分手的理由,他潜意识在认真考虑结束这段关系。
但他还没把所有的原因说完,就听到梦里的邵问铭冷声说:“我努力的结果,就是为了让你离开吗?”
“夏佐,你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