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去了二附对面那家东北菜馆,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斜阳透过窗帘洒落在桌上,留下一小块橙色的光影。
现在已经到了饭点,大堂里人声喧闹,服务员忙得不可开交,两只手拿了四把水壶,健步如飞地走到他们身边甩下一把,铁皮水壶转着圈停在了桌子中央。
“啧啧,这身手,简直是真·端水大师,水壶都能当暗器使了。”敖越端起水壶要倒水。
任望宇赶紧把杯子撤走:“能不能先涮涮杯子啊你。”
敖越撇了撇嘴:“假干净。”
任望宇认认真真把两套餐具烫了一遍,然后把水倒在了脚边的垃圾桶里:“哎,你还记得高三的时候咱俩晚上来这儿吃饭的事儿吗?”
“怎么不记得,”敖越拿过菜单刷刷勾了几个菜,又递给任望宇,“一共半个小时吃饭时间,跑着来跑着回去,卡点儿进教室,再叫老钱一盯,我都记不清自己到底吃了什么。”
任望宇接过来,突然苦笑了一下:“敖子你说我是不是受虐狂啊,我居然还挺怀念那时候的。”
敖越看着他没说话,只轻轻摇了摇头。
任望宇把菜单随手给了经过的服务员,向后一靠,一只胳膊耷拉在椅背后面:“我觉得上了大学之后破事儿特别多,我有时候忙了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而且这都开学一个月了,别说哥们儿,我觉得自己连个关系稍微好点儿的朋友都没有,主要是除了舍友你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一个人……算了算了,好不容易跟你见一面,我怎么还跟个娘们儿似的唠唠叨叨的。”
“是谁之前跟我说太把自己当外人的?”敖越斜着眼看他。
任望宇露出了感动的眼神:“敖子……”
“你闭嘴,别恶心我,吃饭呢这。”敖越差点隔着桌子去捂任望宇的嘴。
刚才被敖越称为端水大师的服务员送了一盘锅包肉上来,任望宇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满脸陶醉地嚼着:“介四我高中毕业以后最想次的东西你造吗?”
“我不造,你自己造就行了。”敖越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东北菜馆对面的二附放学了,穿蓝白色校服的高中生们从校门口涌出来,有几个飞奔过马路冲进菜馆,抓紧时间点好了菜,叮嘱服务员快点上来,然后就围着一张桌子坐了下来,叽叽喳喳地聊天,内容无外乎上次的考试内容好难,谁和谁谈恋爱了,以及班主任真的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