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象人果然被安慰到了,努力用蹩脚的长安话解释:“以往族中也有象贡给贵人,但凡惊扰到贵人,下场只有被宰杀……皮皮还小,驯、驯一驯就听话了。”
说来也是赶巧了,以往李玺都是小象吃饱了再过来,那时候皮皮最温顺,让干嘛干嘛。今天不仅饿着肚子,还赶上在喝水,难免把李玺当成入侵者。
李玺也回过味儿来了,大度地摆摆手,“算了,你好好养着他就行,缺什么跟管事说——长安话得练一练了。”
养象人连连称是。
心里偷偷想,他算是他们寨子里长安话讲得最好的了,不然也不会选上他来长安……
继续偷偷想:长安真好啊,福王也真好,他和皮皮能在长安扎下根就好了……
魏禹也觉得李玺不错。
甚至可以说,挺吃惊。
他曾亲眼见过大皇子如何对待一只獒犬。
那犬由安西都护府进贡,高大凶猛,极得大皇子喜爱,只因在一次狩猎中输给了二皇子的海东青,便被扒皮抽骨,养犬人也被杀了。
即便如二皇子那般洒脱豪气之人,对待驯不熟的鹰隼也是非打即杀。
李玺被小象卷起来摔打,还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丢了面子,他不仅丝毫不怒,第一考虑的还是让养象人不要打象……
魏禹心中难免动容。
倘若上位者能用这份心对待臣民,堪为一代仁君。
李玺顶着一头小湿毛,心里窘得不行,面上还得死撑着,带着魏禹继续转,试图给他洗脑,让他忘掉刚刚发生的囧事。
魏禹噙着笑,配合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转了小半圈,才不着痕迹地提起:“魏某告罪更衣,王爷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