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没有直接回长宁侯府,而是拐进了一条灰墙小巷,在一处贴了年画的木门前停下。
温婉撩帘下车,伸手扣了扣门上生锈的铜环。
不多会儿,有个三十来岁面相刻薄的吊梢眼妇人前来开门,见到温婉,她忙行礼,“民妇见过郡主。”
温婉抬手让她免礼,“人我给带来了,往后好好相处。”
最后四个字,说的别有深意。
妇人当即明白过来,笑道:“郡主放心,进了这道门,便是我曾家人,往后有她好日子过。”
温婉回到马车上,跟宋琦说:“我给找了人家,做妾,往后便是他们家人了。”
宋琦先前就透过帘子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心里嫌弃得不行,还以为温婉是有别的事来这儿,不想,竟是要把她送到这户人家,还当妾?
宋琦当即白了脸,声音颤抖着,“郡主,是不是弄错了?”
不是该嫁到世族做宗妇吗?怎么会是妾?她怎么能嫁到这样的人家!
温婉道:“他们家是贩马的,曾老爷常年才关外牧马,若是喜欢关外,将来或许还能有机会跟着去。”
“不,不不不。”宋琦直摇头,“我不要给人当平妻,我不要去关外。”
关外环境艰苦,她怎么受得住?
“先前还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安排的都喜欢。”温婉顺手拿过一个橘子剥着,“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宋琦小脸僵了僵,意识到自己被诓骗,她赶紧拽住温婉的袖子,哭着跪地恳求,“郡主,我求求了,别把我卖给他们家。”
“卖?”温婉冷笑一声,眼神讥诮,“就这样的,能卖几个钱?”
不等宋琦再说,温婉让车夫揪着她的后衣领把人拎下去扔在地上。
隔着锦帘,温婉再不复先前的和软,声音冷硬如刀,“若不想留在曾家,就等着再被官差抓进去。”
宋琦心下一沉,面如死灰,眼泪不停往下滚。
后背突然被人踩住,她吃痛地抬头,就对上曾杨氏一张削尖刻薄的脸。
“小贱人,瞪什么瞪?滚进来伺候我儿子!”
宋琦不肯起身,被她揪着头发推搡进去。
一刻钟后,宋琦跪趴在地上,背上骑着曾杨氏五岁大的儿子,手里拿根鞭子不停地抽打她,“驾,驾——”
曾杨氏坐在堂屋门口翘着腿,手里捧着瓜子嗑得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