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包厢有人嗤笑,“难怪如今宠得跟什么似的,恨不能把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她,原来那位能有今日,都是女人给的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中宫都被架空了,后宫大权全在她手上,就连朝务,那位都允许她参与。”
“原来如此,也难怪,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顿软饭吃二十年,寻常人可做不到。”
紧跟着便是一阵阵嘲讽的哄笑声,满是对皇贵妃权势日益壮大的不忿和对燕皇沉迷美色软弱无能的鄙视。
温婉和宋巍安静听着,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中很清楚,他们口中所指的“那位”,便是燕皇。
等他们结账走人,温婉才望向宋巍,“刚才那些话,燕京说的人肯定不少,相公,你说一个正常男人,还是一国帝王,他真的会乐意听到这些闲话吗?”
当然不乐意!
此时的建章宫内,燕皇冷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子傅长鸣。
傅长鸣已经跪了有一炷香的时辰,他今日外出狩猎,归来就听到些不堪入耳的言论,全是嘲讽天家无能,任由后妃扰乱朝纲的。
傅长鸣乃中宫皇后所出,跟凤阳宫那位妖媚惑主的自然不对付,他专注弹劾皇贵妃好几年,从未有过一日松懈,今日也不例外,刚回宫就急匆匆来见燕皇,说外面百姓又如何如何议论皇贵妃手握重权从后宫扰乱到前朝,皇贵妃已经架空了皇后的权利,理应安分守己主持好后宫内务,不该再插手朝务,更不该再手握三十万兵权,并请求燕皇收了皇贵妃手上的三十万兵权,以平民愤,定民心。
燕皇一拍长案,“放肆!”
真当他不想收了那三十万兵权吗?
可二十年前,那个一身戎装犹如烈烈金乌般耀眼的女子策马而来,解救他与燕京百姓于危难之中,是整个北燕皇朝的救命恩人。
那个时候,他也感激她,觉得是她让自己的人生重来了一回。
她身上的烈烈光芒,甚至让他看到了无尽的希望。
所以他宠她至极,恨不能把全天下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可是后来,坊间慢慢有了不好的传言,他听得很是刺耳。
作为一国帝王,他无法忍受自己的女人比自己还强势能耐,无法忍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仿佛只要她存在一日,就会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能稳坐帝位,全都是她的功劳,要没有她,他将会一无是处。
那种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念头,疯狂在脑子里滋生,可是他向来爱惜羽毛,不能直接对她动手,因为她是北燕的救命恩人,一旦死在他手上,百姓就会骂他忘恩负义狼心狗肺。
于是他寄希望于太子,盼着太子能长点脑子,好好设个局弄死黎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