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香哪知道那是什么,她也不识字,只摇头。
“这上面是药名。”陆晏彬说,“你连你家少奶奶开了什么药治什么病都不知道?”
红香皱皱眉头,吃药?
少奶奶虽然每日操劳,身子骨却康健,没生过什么大病,偶尔有个头疼脑热要开方子,抓药的时候那些处方笺都是交给丫鬟的,怎么可能被她夹在账册中?
想到这,红香坚决摇头,“少奶奶的饮食起居一直都是奴婢在和红菱在照看,就算是小痛小病要开方子,也都是我们拿着去抓药的,因此奴婢肯定,这张方子上的药,不可能是少奶奶自己用,想来,是弄错了吧,或者谁不小心夹进去的。”
陆晏彬疑心病很重,他觉得不对劲,不肯就这么放过,让人去请了府医来,让他看那张方子,问他那是做什么用的。
府医看后陷入沉默,半晌没说话。
陆晏彬越看他神情越觉得有蹊跷,绷着脸,怒道:“怎么,有猫腻了,不敢说了?”
府医拱手道:“少爷,这张方子是老夫所开,但用药的人不是少奶奶。”
“那是谁?”
“是已故的苏姨娘。”
“什么!”陆晏彬脑子里空白了一下,随即面色铁青,“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府医叹气道:“是这样,去年老夫去给苏姨娘请平安脉,发现她腹中胎儿脉相不好,一旦继续养着,要么生出来是个死胎,运气好一点能活下来的话,也会有先天不足的弱症,早晚还得夭折,所以老夫当时的建议是让她拿掉孩子。”
这件事,陆晏彬压根就不知情,他整个人都惊呆了,“然后呢?”
“然后苏姨娘就求我帮她保密,又让我开个方子让她先保住胎儿,说等时机到了,她会把孩子拿掉。”
陆晏彬只觉得脑子里晕眩一阵接一阵的来。
所以,所以去年苏姨娘会流产,并不是苏仪跟她发生争执,而是她借着跟苏仪争执的间隙,自己摔倒,正大光明地让孩子“死于旁人之手”?
府医接着说:“后来苏姨娘的下红之症之所以一直不见好,一来是因为那个孩子在娘胎里就不好,二来,她当时摔得太重,损了胞宫,所以才会吃什么药都不见好,不是老夫狠心诅咒,苏姨娘那样的情况,她熬不了多久的。”
陆晏彬像被雷击了一般,摇晃着一屁股跌坐回圈椅上。
红香显然也被府医的这番说辞给惊到,她再看陆晏彬的表情,心中就觉得嘲讽和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