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就有两个小太监押着被五花大绑的海公公来到殿外。
几人都不够资格入殿,便只在外面跪了。
谷雨跪着转了个身,当看清楚外面的人是海公公,心就往下沉了一截。
宋元宝示意他,“海公公,有什么话,不妨说给殿下和娘娘听。”
海公公抬起头,老远见到宝座上的齐皇后和太子,就开始大哭,“殿下,娘娘,都是奴才一时生了贪念才会答应谷雨这毒妇帮她把那几个太监的宝贝藏起来,可奴才真的不知道她的目的是要杀人,奴才要早知道,便是借我一百个胆儿,我也不敢替她办事啊!”
那涕泗横流的模样,瞧着当真是愧悔不已。
谷雨怒得直瞪眼,“海公公,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海公公用怨毒的眼神回望着她,“我还以为你只是趁机作弄那几个老东西,不曾想你竟然是为了杀人,如今把我害到这地步,还说自己无辜,你这毒妇,连娘娘安排给殿下的人都敢害,就合该千刀万剐下油锅!”
一句话捧了皇后和太子,这是个十分懂得宫中生存之道的圆滑世故之人。
谷雨万万没想到自己最信任的人也出卖了她,整个脑子里乱糟糟的,只剩下唯一的念头:她不能承认,一承认就完了,什么都完了,到时候别说是给太子侍寝,便是连皇后身边的姑姑都当不得了。
想到这儿,谷雨膝行到齐皇后跟前,委屈哭道:“娘娘,奴婢没有杀人,奴婢打小就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要真看不惯挽秋,顶多数落她几句,再多罚她干些粗活儿就是了,怎么可能动手杀她?肯定是哪里出了错,让他们把矛头指向我,陷害,对,这一定是陷害,娘娘,奴婢是冤枉的!”
“都到这份上了还狡辩,不知死活的东西!”齐皇后没听她说完,寒着脸一脚将人踹翻。
谷雨被踢中鼻梁,马上就冒出两管血,她双手被绑,歪在地上起不来,一张脸上又是眼泪又是血污,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惊蛰见状,只能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从谷雨提出要去东宫的时候,她就有预感要出事,谷雨的性子,不作妖是不可能的,以前只是因为头上有娘娘压着,她不敢罢了,到了东宫,就跟脱缰野马似的,把这边当成自己的地盘可劲作,这不,才几天报应就来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赵熙望下来,“如今人证物证都有,是你利用知夏将挽秋引去庆芳殿,挽秋死后,你又把知夏推入太液池灭口,眼下还有什么话可说?”
谷雨抬头,正对上赵熙毫无情绪的双眸,分明没有表现出怒意,那股子极度克制之下的深邃幽冷,却让人觉得寒彻入骨,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谁敢跟他耍心眼?
谷雨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两下。
对于自己养了这么个包藏祸心的东西,齐皇后表示相当愤怒,她满脸歉意地看向赵熙,“熙儿,都是母后一时不察,放了这么个玩意儿在你身边,既是本宫的人,本宫便亲自处置了她,给你和你的那位女官一个交代。”
赵熙没出声,算是默认,细看之下,眼里隐隐有血丝,竟是熬出来的。
齐皇后入宫多年,心机城府没长多少,慎刑司折磨人的那一套却学得像模像样,她当即道:“拖下去,每天早上打断双臂双腿,晚上让太医来接,次日早上接着打,晚上又接,让狱卒们掂量着,不能打死了,如此打上十天,一碗药下去毒哑,赏给东宫暗牢里剩下的那三个老太监。”
“娘娘……”谷雨哀嚎一声,绝望地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