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公公还来不及劝阻,挽秋已经对着谷雨跪了下去。
刚化雪的地板又冷又硬,冻得她身子微微颤了颤。
谷雨看着挽秋一脸狼狈的样子,这才稍稍觉得解气了,对着沐公公摆摆手,“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别跟这儿瞎掺和。”
沐公公犹豫着看了挽秋一眼。
挽秋点点头,“公公先回去吧,我没事儿。”
“那,挽秋姑娘多保重。”
沐公公有心救她,可无奈对方是这宫里有头有面儿的姑姑,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叹口气。
沐公公走后,谷雨随手招来一个院里洒扫的宫女,让小宫女看好挽秋,她不发话之前,不准挽秋起来。
小宫女名唤梅香,素日里在东宫没少受挽秋恩惠,如今被谷雨安排来看着挽秋跪,她格外的不自在,又不敢为挽秋求情,只得在廊凳上坐了,双手紧张地攥着裙摆,等谷雨走远才忧心忡忡地看向挽秋,“姐姐,您这是怎么得罪谷雨姑姑了?”
挽秋摇摇头。
见她不肯说,小宫女便不敢再问,起身回房端了装针线的笸箩来,一面分线,一面说话给挽秋解闷。
挽秋跪的笔直,脸颊上的疼痛还未散去,她眉头微微蹙着,只盼殿下能晚些回来,别看到这般景象才好。
挽秋在承明殿外跪了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之内,谷雨入了太子时常起居坐卧的次间,见里头摆设单调冷清,她去找沐公公要了库房钥匙,搬出两盆珊瑚盘景和两个青花玉壶春瓶将空置的多宝阁填满,又在画堂前的条案上放了个瑞兽香炉,点上沉水香。
不多会儿,整个次间都充斥着浓郁的沉水香味。
沐公公本想劝阻,又怕谷雨拿他身家性命作威胁,索性只得作罢。
大朝会散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赵熙要回来用膳。
谷雨掐准时辰,让挽秋起了身。
在挽秋离开之前,她警告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合该受着,别没脸没皮地跑去殿下跟前告状,便是你去告了状,也奈何不了我分毫,自个儿掂量掂量,得罪了我,你和你那几个小姐妹就都别想好过了。”
挽秋的双腿又僵又麻,感觉像是废了,她伸手扶住旁边的廊柱,语气平静道“您是姑姑,奴婢们做错了事合该由您任意处置,今儿能饶我不死,已是姑姑恩惠,我都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