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被陪房妈妈服侍着吃了救心丸才勉强镇定下来,眼下绷着脸瞅着苏仪,已经被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柳氏则化成了雕塑,坐在那儿就一动不会动。
难怪陆晏彬对妾室情根深种,原来他自己就是妾室生的。
所以这是打心眼儿里抵触正室?
小柳氏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人生陷入了一片迷茫。
她当年糊里糊涂地被老太太安排人接来京城,糊里糊涂地跟陆晏彬见了面,这桩亲事就算定下,最后糊里糊涂地嫁过来,原想着自己是老太太娘家人,大少爷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是做做样子也该爱重她几分,哪曾想,自己过门的一天起就被冷落至今。
老太太每次跟她谈及子嗣,她都觉得心里苦不堪言。
想到这些,小柳氏眼圈红红,她真的很想质问陆晏彬一句,既然那么抵触正妻,那么不待见她,当初为何答应要娶?
如果那年他摇了头,她另嫁他人,如今就算不是大富大贵,至少日子能更舒坦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与他做着名义上的夫妻。
他能撒手成天与妾室温存在一处,可她却要受着长辈们的压力,每每问及,都是关于子嗣。
老太太甚至还担心是不是她身子有问题,请了有经验的医婆来给她看。
每当这种时候,她能怎么说?告诉老太太自己与陆晏彬就没同过几次房?
她只能陪着笑脸说自己的儿女缘还没到。
用她的一生来成他和妾室的情深不倦,他竟然一点愧悔之心都没有,未免太让人心凉。
陆平舟进来时,小柳氏坐得愈发端正,及时用帕子摁了摁眼角,不想让公公看出破绽。
老太太沉着脸,“老大,先前的事你作何解释?”
“儿子没什么好解释的。”陆平舟坦然道“彬哥儿确实是文娘的亲生儿子,至于苏氏……”
他说着,视线缓缓挪向苏仪。
苏仪被他这个眼神盯得心下一凛,虚张了张嘴,却是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母亲,事已至此,过多追究无益。”陆平舟道“详情儿子已经向父亲交代清楚,您若想知道,自己去问他便是,有小辈在,儿子就不细说了,剩下的事,无需父亲母亲再操心,交给孩儿即可。”
小柳氏这个时候才突然回过神来,忙站起身,“爹,老太太,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作为府上掌管中馈的少奶奶,也该有这点觉悟,老太太嗯了一声,情绪总算有所缓和。
之后,陆晏彬回到飞雪院去看望苏黛,小柳氏搀扶着老太太进了内室。
苏仪则是被陆平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