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苏仪,被吓得面无人色,都上马车好久了还没缓过神来。
丫鬟秋燕安抚道:“夫人,已经没事了。”
苏仪惊魂未定,不停地伸手抚着胸口。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秋燕疑惑道:“奇怪了,刚刚那个乞丐怎么那么像咱们府上的?到底像谁呢?一时半会儿竟是想不起来。”
苏仪呼吸一窒,随即叱道:“胡说八道什么,陆家是什么门第,能让下人出来行乞?”
的确,大户人家的下人大多都是签了死契的,轻易出不来,而签了活契的那部分,就算要走,府上也会酌情给些赏银,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不过,这都是对于一般下人而言,像齐海那样的,自然要另当别论。
秋燕心中鄙夷,面上却是不显,“那兴许是奴婢想多了。”
见她终于不再怀疑,苏仪这才放了心。
回府后,她把秋燕打发走,自己去外院打算见见陆平舟,却被小厮告知世子爷去了文姨娘处。
苏仪听着,心里便是狠狠一揪。
她捏着帕子,一路急急往海棠院走。
到的时候果然老远就听到陆平舟的声音从文姨娘屋子里传出来。
候在外面的丫鬟见到苏仪,有些皮笑肉不笑,拔高声音不耐烦地喊了一声,“夫人来啦?”
屋里正在说话的二人声音戛然而止。
苏仪扯了扯唇角,问:“爷在不在这儿?”
“在呢。”那丫鬟一面说,一面给她打开帘子。
苏仪抬步进去,就见到陆平舟拥着文姨娘坐在红木长靠背椅上,先前不知说了什么,文姨娘羞得满面通红,娇嗔着让他别闹。
苏仪觉得十分刺眼,心中又酸又涩。
她和赵寻音斗了二十多年,到头来落得个无儿无女无娘家被发配的下场,简直输得一败涂地。
直到这一刻,看到这样一幕,她才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和陆平舟过日子。
如果出嫁那年自己认了命,小意讨好他,现如今窝在他怀里的女人就不会是文贱人,而是自己!
成亲二十多年,唯独的一次同床共枕竟然是因为他喝醉了,如今想想,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苏仪越想越不甘,双手无意识地撕扯着帕子。
陆平舟像是才发现她的到来,慢悠悠抬起头,圈在文姨娘腰间的手不曾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