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找到了人撑腰,苗氏一改先前那副哭哭啼啼唯唯诺诺的样子,这会儿看向温婉的眼神里满是不屑与挑衅。
高居主位的陆老太太喝了口茶,冷笑一声,“你倒是准备得挺齐全。”
这话是在讽刺苗氏有备而来。
事已至此,谁都看得出来有人设了局等着温婉,可她们关心的不是设局之人,而是温婉的真实身份。
那一张张八卦脸上,无不写满了好奇。
看戏的人无非都是一种心理——看到你不痛快,我就觉得痛快了。
宋姣气得脸色铁青。
温婉暗暗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尔后看向苗氏,“让她们说说吧,自己都知道些什么。”
温婉淡然无波的反应,显然再一次让苗氏觉得意外,她愣了会儿,让孟氏先说。
孟氏是个乡下人,去过最体面的地方也就是平江县城,何曾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被点名的时候,她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苗氏劝她,“别紧张,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这么多人在呢,谁也不敢拿你怎么着。”
孟氏这才哆嗦着牙关道:“二、二十多年前,温老二还是个货郎,为了生计,他成天挑个担子走街串巷卖小玩意儿,后来生意有了点起色,他就在县城里做,隔上个把月才回来一趟。
我记得有一回他出去的时间特别久,大概有三四个月的样子,当时他娘马氏还来我们家打听过,问我们去县城的时候有没有见到她儿子,县城那么大,我们自然是没见到,还劝她别担心,兴许是温老二把生意做大了,过段日子就来接她去县城享福。
后来没多久,温老二果然从县城回来了,他生意做的咋样没人知道,不过他身后跟了个长得贼俊的小娘子陆氏,那个时候陆氏已经显怀,村人对此议论纷纷,温老二便对外宣称陆氏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
未婚先孕这种事传扬出去到底是没脸,温老二没有大操大办,放了挂鞭炮,自家关起门来做了顿好吃的就算是补齐了陆氏的过门礼。”
接下来说话的是让温婉觉得陌生的年迈妇人,她道:“没几个月陆氏生产,温老二请了我去接生,我干这行几十年,还算有些经验,孩子一落地,足不足月一眼就能看出,当时那个孩子分明是足月的,可按照温老二出门的时间算,却是早产,我只是个产婆,收人钱财替人接生,主人家不怀疑,我自然不会多嘴乱说,收了好处就走了。”
话到这儿,苗氏接了过去,“生下来的孩子是谁,想必不用我多说,大家也都猜到了,正是如今厅堂里坐着的宋夫人。”
顿了顿,她接着说:“宋夫人三岁那年,温老二对外称陆氏意外身亡,还说她是被河水给冲走的,连尸身都没找到,所以给她垒空坟做衣冠冢。可事实上,并非如此,我们有人证能证明陆氏并没有被河水冲走,而是被人给带走了。”
苗氏说着,看向宋家婶子。
宋家婶子心虚地瞄了一眼上头的温婉,哆哆嗦嗦站出来,颤着嘴皮子道:“没错,小妇人能证明,陆氏是被一群穿着铠甲腰间佩剑的护卫给带走的,当时坐的还是马车。”
说到这儿,她愈发激动起来,“小妇人是无意中偷偷看到的,可当时在场的除了小妇人,还有宋三郎,陆氏临走前,把女儿交付给了宋三郎,要说证人,他才是最有说服力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