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温婉瞥向秦奶娘微微发白的脸色,“大概是当年那个丫鬟太不要脸,给其他下人留下的印象过分深刻,有些草木皆兵了,所以你大半夜找老爷帮忙写信的事儿才会被人误会,不妨事的,说开就好了。”
秦奶娘嘴唇有些颤抖,“原来……原来府上有过那样的下人吗?”
“有过。”温婉颔首:“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直接送她入大牢,听人说,她是被罚骑木驴,活活给捅死的。”
“捅……捅死的?”秦奶娘听得手脚冰凉,脑子发昏。
骑木驴这种刑罚,是专为不贞不洁的女子设计的,其残酷程度可见一斑。
大概是因为心虚,她对号入座了,温婉越说,她越觉得那个人就是自己。
站不到一刻钟,秦奶娘的后背已经冷汗涔涔。
一直以来她都当温婉是个身娇体软没脑子没脾气的主儿,谁成想动起手来竟然如此让人不寒而栗。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贱胚子,不提也罢。”温婉坐起身,不紧不慢地喝着茶,“倒是秦奶娘你,怎生脸色如此难看,莫不是病了?”
奶娘不能病,一病得喝药,那自然就不能再给孩子喂奶。
秦奶娘闻言,忙摇头,“奴婢没生病,大概是外面天冷,一时半会儿还没暖和过来。”
温婉满意地笑笑,“我知你是个心细的,定然不会在这节骨眼儿上让自己病倒,柒宝就快睡了,你抱她回房吧,至于下人们说的那些,你别往心里去,想多了容易伤身。”
秦奶娘还以为温婉会说替她教训教训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结果得了这么一句,心里呕出一口老血。
垂下头,她应了声是,走到长榻边把柒宝抱起来。
脑子里一直浮现温婉说的那个丫鬟骑木驴被捅死的画面,秦奶娘去到外间的时候都不敢往宋巍身上看,仿佛宋巍就是一头木驴。
柒宝今天很乖,喝了奶就开始睡觉,秦奶娘坐在一旁看着她,不多时便开始走神。
宋巍今夜没怎么熬,温婉刚上榻躺下没多久,他就熄了灯进来。
温婉听到脚步声,往里挪了挪,她实在是困,懒得搭理宋巍,等他躺下后,屋中陷入寂静,她很快睡了过去。
周奶娘确实如温婉所想,已经把秦奶娘给记恨上。
她这两日为了抓到秦奶娘的把柄没少花心思。
这不,瞅着正房熄灯,周奶娘就猫着腰去了西厢外,打算看看秦奶娘在做什么。
岂料秦奶娘刚好推门出来,二人对了个正着。
门口突然站着这么个大活人,秦奶娘吓得面无血色,“周、周姐姐,你怎么来了?”
周奶娘十分尴尬,只能勉强笑道:“我睡不着,就想着来看看,能不能换你去补个觉,我见你这两天气色不是很好。”
“不用了。”秦奶娘摇摇头,“我已经习惯了上夜值,会好好看着姐儿的。”
她说着,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夜深了,周姐姐还是快回去睡吧,明儿一早你还得来换我呢。”
周奶娘没急着走,就杵在门外,“晚饭的时候我听人说了些不好听的话,秦妹子,那些该不会都是真的吧?”
“什么话?”
“有人说,你让老爷帮忙写信,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了?”秦奶娘皱着眉。
“哎呀,反正很难听就对了,都是下人们嘴碎,你别往心上去,咱们仨一块儿进的宋府,秦妹子什么人品,姐姐我还不知道吗?你怎么可能做出勾引老爷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