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太久,我等不了。”
江清雨垂眸,“我才回来头一天她就如此容不得我,一把火险些让我死在里面,若非来得及时,如今便只能对着我的骨灰说话了,我只有一条命,半年,想让我死多少次?”
“什、什么?”唐远心中大骇,“昨夜那把火,怎么可能是二奶奶放的?”
江清雨勾唇冷笑,“就如此信任她?”
“我……”
江清雨指着桌子底下的唐咏,“我当初把儿子交给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如今新妇进门才几天,就敢把我儿子转手给她,咏儿才四岁,这都被她吓成什么样子了?让往东不敢往西,让放火就放火,事后还把人给毒哑,生怕让人知道昨儿那事是她一手策划。唐远,扪心自问,对得起我吗?”
“清雨……”唐远面色纠结,脱口喊了她的名字,“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奶奶,二奶奶她不是那样的人。”
江清雨冷笑更甚,“张口闭口二奶奶,她是的二奶奶,那我算什么?”
唐远想到那日在宋府的事儿,压低声音道:“清雨,别在孩子跟前说这些,他只是不会说,不代表不会听。”
江清雨抬手揽起袖子,把包得不算太紧的纱布一点点扯开,露出烧伤的位置给他看,“的新婚妻子可真是好一颗七窍玲珑心,白天刺激我不够,夜间还要使毒计,婆母本就不喜欢我,只怕就算我昨天晚上命丧火海,她也不会关心半句,甚至还会想方设法替徐氏遮掩吧?唐远,但凡有点儿良心,就该看在咏儿的面子上给我个交代。”
唐远陷入沉默,他想到昨天白天自己去江清雨房门前偷听,徐氏的确是撒了谎骗清雨,还有夜间,明明说了行夫妻之实,她却一直坐在书案前不动,像是在等着什么。
再联系刚刚从宋府回来的马车上徐氏说的那些话,足见她一早就知道他和清雨的关系。
那么,昨天那些话就是故意刺激清雨的,夜间之所以迟迟不睡,等的,便是这场大火吧?
几乎是顷刻间,唐远脸色难看到极致。
得知自己错怪了眼前人,他上前几步,声线和软,“清雨,是我对不住。”
江清雨没看他,难过又自责,“这句话,该我说才对,都是我的错,我当年不该告诉我是被他所迫才会……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对我牵心挂肠,到了如今左右为难。”
这话听得唐远愧疚心爆满,“对好是我心甘情愿的,与旁人无关,要再这么说,便是拿刀捅我心窝子了。”
“二爷。”江清雨抬起朦胧泪眼,“我只是想摆脱身份与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名分不名分的我都不强求,可为什么就有那么难?”
“别哭,容我再想想办法。”
……
芝兰院这边,徐嘉回来就坐在临窗大炕上,她在琢磨江清雨弄哑亲儿子的目的,刚刚有了点头绪,就听打帘进来的墨香道:“小姐,大奶奶去书房找二爷了。”
徐嘉眉头一挑,“看清楚了?”
墨香肯定道:“奴婢眼睁睁看着她进去的。”
徐嘉轻笑片刻,下了炕穿上鞋站起身,“随我去正院走一趟。”
墨香不解,“为何要去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