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雨声音听不出情绪,抬了抬手,“坐吧。”
说完让鸳鸯把唐咏给带出去。
徐嘉也不扭捏,在一旁的圈椅上坐下。
她因为习武,打小对自己苛刻惯了,三九寒天房里基本不会放炭盆,因此不太适应江清雨房里这暖意融融的感觉。
尤其是铜盆里烧着的银霜炭,哪怕再上等无烟,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熏鼻。
徐嘉装作不经意地用绣帕掩了掩鼻子。
江清雨一手抚着儿子的小脑袋,另一手随意地搁在大迎枕上。
不得不说,美人就是美人,那副体态慵懒的模样,随随便便一个眼神都蕴藏着成熟女人的风情妩媚。
撇开恩怨不提,徐嘉还是挺欣赏江清雨这副皮囊的,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一母同胞的缘故,徐嘉的性子跟徐恕有几分相像,坦荡开怀,不太爱记仇。
所以其实,她对唐远和江清雨谈不上多少恨。
但不恨归不恨,仇还是要报的。
狗咬了她一口,她自然咬不回去,却能从外到里一层一层扒了它的皮,剐了它的肉。
屋内静默良久,到底还是江清雨先开了口,“听下人说,和二爷刚成亲那几日闹了矛盾,并为此分房,不要紧吧?”
担忧的神情,温柔的语调,教旁人看来,便是一副长嫂关心妯娌的做派。
徐嘉听了,却是没急着回答,先低下了头。
江清雨朝她望去,就见徐嘉面上染霞,娇云怯雨羞羞答答,像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不好作答。
然而就是这样的不吭声,什么都往脸上堆,让江清雨看得十分碍眼,她不知深吸了多少冷气才勉强稳住心绪,“大家都是女人,没什么好害羞的,嫂子是过来人,要真有什么事儿,跟我说说,我可以帮出出主意。”
徐嘉闻言,面色涨得更为通红,憋了半晌才道:“新婚夜,二爷喝多了酒,行为太过……太过孟浪,我实在是招架不住,这才不得不借故说要为老太太守灵,让他搬去书房。”
“是吗?”江清雨面上表情陡然变得很勉强,“二爷素来文雅,瞧着也不像是这样的人呢!”
徐嘉抬眼,羞羞怯怯地看着她,“大嫂常年在外庄,又怎会知道二爷是怎样的为人?更何况床笫之间的事儿,二爷一个读书人,便是再没谱,他能表现在平时吗?”
江清雨手指抓紧盖在腿上的薄毯,然没意识到自己脸色有多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