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不由得将目光转到唐远身上。
唐远拧着眉,目光更深冷,“我何时说过你不配掌家?”
徐嘉侧头看他,“二爷自己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给忘了吗?你说我身为唐家二奶奶,做不到敬上怜下是触犯家规,试问一个才刚过门就频频触犯家规的新妇,如何配掌家?”
唐远对上新婚妻子古井不波的眼神,想到来前她脱口而出的“我也不是非你不可”,莫名觉得烦躁,声音低下几分,“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
“我是。”
在母子二人凝滞的表情下,徐嘉挺直脊背,“不知道是我自己理解错,还是唐家规矩本来就如此,母亲自己开了口,说要把咏少爷交给我教养。这才不到半天工夫,咏少爷弄坏了机关兽,我罚他跪以作惩戒,好教他能长长记性,往后才能知道圣上赐下来的东西禁止随便乱碰,母亲却心疼得不得了,在咏少爷都还没认错的前提下早早就把人给领走。
您既如此心疼孙子,为何还要把他送去芝兰院?自己带在身边教养岂不是更没人敢动他分毫?
还是说,母亲来这么一出,是别有用心?”
乔氏气得一个倒仰。
她是打算把唐咏交给徐氏来着,却只是单纯看中徐氏的好名声。
早前徐氏说养到她手底下少不了严厉处罚,她只当徐氏是不想接手唐咏而故意搪塞自己,哪成想,徐氏竟动了真格,把自己当成眼珠子疼的孙子罚跪在地上半天不让起来。
乔氏当然不乐意。
不仅不乐意,还憋了一肚子火,对徐氏淑柔恭顺的印象瞬间化为齑粉。
听了这么半天,唐远总算理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自己错怪了徐氏,他心头懊恼。
大概是清雨先入为主的缘故,他再看别的女人,尤其是发妻,总觉得别有心机。
然而这种认知就在刚才被摔得粉碎。
徐氏直接说了,徐家的女儿没了男人也能活,还说她不是非他不可。
之前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产生了徐氏非自己不可的错觉,唐远完全想不出来,这个女人分明从过门到现在都没给过他什么好脸色,还时不时地往他心上捅刀子。
可有一点,他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名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机关兽被毁不是小事儿,唐远深知其中利害,整个人变得没脾气,难得的当着众人给她服软,躬身作揖,“是我不察,一时冲动错怪了二奶奶,你别往心上去。”
乔氏也道:“咏儿交给你头一天,我这个做祖母的难免不适应,一时心疼带走他也是情有可原,咱们好说好商量,怎么就扯到归还库房钥匙的份儿上来?犯不着啊!”
徐嘉尚未开口,门外突然有婆子来报,“夫人,二爷,二奶奶,大奶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