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远抿着唇,他当然没忘,新娘子成了长房嫡妻,外面的人都笑话他被自己亲哥哥绿成了活王八,可他不怪清雨,清雨是无辜的,要怪,就怪兄长见色起意。
夺妻之恨,他没齿难忘!
——
安抚好唐咏,唐远收了宋府的请帖,前往芝兰院。
徐嘉正在烹茶,左手轻提袖口,右手握着茶壶往杯里注水,露出的腕骨纤细,被窗外打进来的日光铺上一层暖色,愈发显得沉静柔美。
唐远撞见这一幕,眼皮跳了两下,忙移开视线,问:“二奶奶现下可有空?”
徐嘉缓缓抬眸,就见男人立在屏风口,似乎有意避开她的目光。
“二爷前来,所为何事?”她抬手,又倒了一杯茶,请他落座。
唐远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开口道:“宋司丞既是你们家亲戚,想来你对他更为了解,满月宴的礼单,就由二奶奶定吧。”
徐嘉闻言,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双目一瞬不瞬看着他。
唐远被盯得不自在,借着喝茶抬起宽袖挡住面容。
徐嘉问他,“二爷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唐远一愣,“什么?”
徐嘉:“各府送礼都是有定额的,我手上又没有掌家之权,你说让我定就让我定?我连你们家库房里有什么都不知道,拿什么定?”
唐远面色微窘,“怎么,母亲没让你掌家吗?”
徐嘉低笑,“大爷不在了,二爷是将来的唐氏家主,你连自己新婚妻子手上有没有掌家权都不清楚,真不知你这些日子的心思都花到谁身上去了,若说是照顾咏少爷,可我见他出口成脏,不像是你调教出来的。”
唐远想到唐咏出口就是“贱人”,当下被徐嘉数落得满心羞耻。
他如坐针毡,沉默片刻之后起身逃也似的离开芝兰院。
也不知道他跟乔氏说了什么,傍晚时分,乔氏身边的掌事嬷嬷就亲自送来了对牌、库房钥匙和账簿。
让徐嘉掌管中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见掌事嬷嬷要走,徐嘉把人留下来,让墨香奉茶。
她坐在桌前,认真翻看着账簿,没多会儿,提笔将几个地方圈出来,尔后对嬷嬷道:“烦请您把账簿拿回去交给母亲过目,倘若这几处地方没问题,那么我才好安心接管庶务。”
掌事嬷嬷讶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