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选妃一事,需要格外的慎重,光熹帝至今还没考虑好。
“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儿,带着人退下去吧!”光熹帝烦闷地摆摆手。
屈膝行了一礼,苏皇后告退,薛银欢跟在她后头,走到门槛边的时候,忽然转过头。
正巧少年皇子抬头,两人目光相撞。
虽然他并没有看她多久,刹那就移开视线望向别处,薛银欢还是清楚地看到了那双眼睛,跟她在古槐树下见到的一模一样,淡到让人觉得凉薄。
她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心,连对亲人都不会有感情。
——
事情没办成,薛银欢这颗棋子失去了作用,苏皇后对她再不复先前的耐心,随意打发她,“本宫已经让人去咸福宫报信,庆嫔很快就会来接你。”
薛银欢很想问一句,之前明明答应了不让庆嫔知道,为什么转眼就翻脸,可对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没有那资格质问,只能轻轻嗯一声。
没有再跟着苏皇后回坤宁宫,薛银欢拖着受伤的那条腿,朝着咸福宫方向去。
才走了几步路就见庆嫔带着人急匆匆往这边来,当见到她走路不便,心疼得眼圈泛了红,“我不是让人送你出宫吗?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一言难尽。”薛银欢简单用四个字概括,表示自己不想多说话。
庆嫔多少看出来她心情不快,没再耽搁,让人上前来背着薛银欢,将她送回咸福宫养伤。
躺在床榻上,薛银欢没听进去姑母说的什么,她脑子里全是那句“皇城是个需要带脑子才能长久生存的地方,她或许并不适合”。
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气到肝疼。
更可气的是,不管对方说什么,她绝对不能还一句嘴。
“姑母,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毒舌又自负的人?”薛银欢语气愤愤,“他一开口,好似除了他自己,旁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庆嫔只当薛银欢是糊涂了,忙伸手探探她的的额头,“这也没起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薛银欢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直挺挺地躺着,只有嘴唇偶尔翕动,“我好歹也是礼部尚书的孙女,纵使平时娇生惯养了些,总不至于就变成没脑子的蠢货了吧?”
“哎哟我的好闺女。”庆嫔这下是真急了,“你这到底说的什么呀?”
薛银欢眼珠子斜了斜,望向庆嫔,“姑母,你觉得我蠢吗?”
“你这丫头,我是你姑母,怎么可能觉得你蠢?”
“我今天被人骂了,那人骂我没脑子,变相说我蠢。”
哪怕身份悬殊注定她不能反抗,薛银欢心里还是过不去这个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