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说,有那样一个天才爹,儿子怎么可能会差。
进宝学东西的速度并不比元宝慢,可他就是懒,你要是不给点好处引诱,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散漫,让人瞧着就像根立不正的废柴。
不多时,把自己捯饬得精神抖擞的宋老爹来把小金孙带走。
书房只剩下温婉和宋巍两人。
宋巍正在洗毛笔,像是不经意地开口,“我听卫骞说,郝运死了。”
温婉心头一跳,“怎么死的?”
“说来话长。”宋巍的声音里辨不出情绪,“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死于苏家的内部争斗之下。”
温婉忍不住唏嘘,“果然,大家族都是会吃人的。”
宋巍感慨:“这个人当初对付我的那些玲珑心思如果用来读书,他不至于考不进前二甲。”
“拉倒吧!”温婉可想象不出来郝运变好的一天,“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正常,当年的事儿你还记不记得?府考榜单下来之后有考生爆出舞弊,你们那一届的考生全部要求备案重考,只是重考而已,又不是已经落榜,他就想不通要跳河自杀,如此心态不端正的人,你能指望他优秀到哪儿去?后来若非遇到我们夫妻俩,他也没可能多活这么多年。
虽说我们救他的时候他毫不知情,可后来院考之前他亲自上门请教,你也把他当成朋友倾囊相授了呀!他倒好,拿着你的心血考了个案首不说,还把你当成死敌,从那以后想方设法打压你。
相公,你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就算了,毕竟学识嘛,就算他偷走了,你自己脑子里也还装着,可他对付谁,都不能对付你吧?好歹也算得上恩师,他这么做,还算什么男人?”
宋巍洗完毛笔,抬眸见小媳妇儿喋喋不休地埋怨,他轻轻莞尔,“郝运的行为只能代表他个人,不表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
“但愿吧!”温婉叹气,“但愿从今往后,咱们都不要再碰到这样的人。”
夫妻俩正说着话,小厮徽墨进来禀报:“老爷,夫人,陆老侯爷求见。”
师父?
宋巍快速敛下眼底讶异,“请进来。”
徽墨离开后,温婉问他,“相公的师父怎么来了?”
宋巍入京这么久,他师父好像是头一回主动来找。
宋巍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能劳烦他老人家亲自跑一趟,想来是有要紧事。”
宋巍说完,吩咐她,“婉婉先回房,我去见见师父。”
温婉点头,目送着男人走出书房。
宋巍径直来到前厅,陆老侯爷已经落座,这会儿正在喝茶。
简单行了礼,宋巍笑道:“能让师父亲自登门,看来我们家又出了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了。”
陆老侯爷睨他一眼,“对你而言,价值连城的难道不是你儿子?”
宋巍含笑,没否认。
等他坐下,陆老侯爷才切入正题,“我大半辈子的心血全部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