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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屋已经消停下来,东屋这边的说话声才刚开始。
温婉早在饭桌上看出相公情绪不对,那会儿不好问,眼下逮着机会,直接开口,“驸马找你有事?”
宋巍没瞒,“驸马的意思是,想让我在最后关头留下陆晏清一条命。”
温婉不是很赞同,“你要是放过他,被活活埋在矿山那几十位矿工怎么办?撇开身份,谁还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了?”
瞧出她有些激动,宋巍将人拉到旁边坐着,温声道:“不是让陆晏清撇清关系彻底逍遥法外的意思,而是说在赐死和受活罪之间,他们选择后者,站在父母的立场,会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一旦赐死,陆晏清两眼一闭,没了就是没了。
可如果他活着,哪怕是受点罪,起码人还在。
听了宋巍的解释,温婉没再坚持先前的讨伐言论,相公说得对,站在父母的立场,希望儿女好好活着,并没有哪里错。
只不过,陆晏清该为自己十恶不赦的行为付出代价,这是必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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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巍去翰林院进行最后的交接,温婉去鸿文馆跟先生告假。
温婉学东西的速度慢,先生担心她耽误了个把月回来会跟不上,温婉只好保证说等回来会加倍用功努力追上同窗,可是家里的事儿实在是躲不开。
先生见她坚持,没再留人,准了她一个多月的假。
从鸿文馆出来,温婉才想起自己之前答应了林潇月的事,眼下想找人解释,却又不知道林潇月家在哪。
恍惚中,温婉想起上次林潇月来找她,苏尧启就站在不远处,林潇月说苏尧启是她家亲戚。
后来相公告诉他,苏尧启是苏丞相的儿子。
如果林潇月跟苏尧启是亲戚的话,找到苏家人打听一下应该不会太难。
只不过,林潇月是瞒了身份年龄进来的,到时候自己真找到人把对方身份给撞破,往后岂不尴尬?
温婉正纠结这事儿该怎么办,就见前头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仔细一瞅,竟然是宋巍。
“相公。”温婉站着没动,双手交握,因为没想到他会来,显得有些局促。
宋巍很快走到她跟前,抬起宽袖给她挡了挡热辣的阳光,问:“先生怎么说?”
温婉道:“先生倒是准了我的长假,就是有件事不好办。”
宋巍看了眼不远处的马车,林伯还等在那,他唤了声,“婉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