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郎一听人家都还没落实下来,突然觉得开不了口,脸色憋得有些红。
二郎媳妇这会儿眼睛里冒的全是银光,才不管那么多,宋二郎开不了口,她开,“姑妈,我们来,是想跟您商量件事儿,万一表弟真在京城扎了根,你们要拖家带口的上京,那鱼塘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让我们家接手呗!”
宋婆子听着就觉得好笑,“你谢姑妈花了多少银子多少工夫在那鱼塘里,心都操碎了,这会儿你们家说接手就接手?天底下上哪找这么好的事儿?”
二郎媳妇忙道:“瞧娘说的,您都能想到姑妈辛苦,我们做小辈的能想不到吗?今儿个我们两口子既然主动开了口,就没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姑妈开个价,我们去筹钱盘下来就是了。”
这话听着还像点样儿,宋婆子没再接茬,眼皮瞟向谢姑妈,就等她这正主发话了。
周氏本来都要朝谢姑妈开口了,没想到宋二郎两口子会抢了先,她心里堵得慌,没好再在门外待下去,直接去了温婉的西屋,把白嫩嫩肉乎乎的小外孙抱在怀里亲了亲才算舒坦了一大截。
堂屋这边,谈判还在继续。
谢姑妈的态度显得模糊,没有明说不盘给他们家,也没有一口答应下来。
她其实很为难。
宋二郎和他家婆娘多少斤两,谢姑妈自个儿心里有杆秤,不用旁人吹嘘什么,她清楚得很。
光凭这俩人连大郎家那几亩田里收来的粮食都保不住就能看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清水湾鱼塘里的那些鱼虾,谢姑妈见天的养着,多少有些感情,她不是不念着亲戚情分,只是不想把自己的心血交给不懂行的人,就算最后她收了钱,想到鱼虾有可能死在二郎夫妻手上,心里还是觉得膈应,有种宁愿把鱼放生也不卖的冲动。
这事儿最终就以谢正没来信让谢家上京为由,没谈成。
二郎媳妇也不泄气,想着有这层亲戚关系在,到时候请婆婆帮着说两句话,姑妈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会给个面子把鱼塘让给他们家。
递个眼色让宋二郎先回去,二郎媳妇顺势坐了下来,摸摸宋元宝的脑袋,问了他几句宋巍在京城的情况。
听说三郎自己买了房子,如今高中,皇上赐了探花及第的牌匾,那匾额就挂在他自己买的小院门楣上。
二郎媳妇觉得自己想吐血的那股劲止都止不住。
——
宋元宝这次回来,除了让爷奶收拾东西准备上京之外,还得去镇上办一下退学手续,他爹如今是正六品翰林官,他是官宦子弟,等他爹再往上升一升,他就能拿到名额直接入国子监成为监生。
监生是免府考县考和院考的,进去就相当于秀才,等到科举年直接参加乡试。
宋元宝办完退学手续,进宝刚好满月。
宋婆子请了村里几个妇人来帮厨,摆了席,排场挺大。
一来,是为庆贺小孙子满月之喜。
二来,是为宋巍高中探花郎请村里人吃饭。
三则,他们马上就要收拾东西走人,于情于理在离开之前都该请三亲六戚来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