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那人说话了,“宋小妹,是我,快开门。”
听到这个声音,宋芳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白天在马车内,他趁着自己不注意直接亲在脸颊上……
直到现在,那地方似乎都还沾着讨人厌的气息,哪怕她在做饭之余已经仔细洗过脸。
铜环叩在门扉上的声音还在继续,外面的人态度稍稍放缓,“我是来给你赔罪的。”
宋芳抿了下唇,仍旧无所动作。
徐恕知道她还没走,追着道:“还想不想要徽墨了?”
宋芳心思一动,前些天她带着小丫鬟逛街的时候见着一块徽墨,喜欢得不得了,可是太贵,她当时身上没带钱,事后又没好意思花将军府的银子去买,只好默默记在心里,想着等将来有条件了再买。
“我错了,我不该轻薄你,向你赔罪,姑奶奶,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成不成?”
对方认错态度还算诚恳,又顾及到心心念念的墨块,宋芳终究有所动摇,上前几步开了门。
门外徐恕冻成一团,把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她以后不断地搓着手,“大晚上的你让我在外面等这么久,也太不厚道了。”
宋芳没理他,垂眸看着手里的东西。
徐恕怕她不信,忙解释,“如假包换的徽墨,刚到的货,你上次看中那块早卖出去了。”
“谢谢。”宋芳僵硬地说了两个字,伸手就要关门。
徐恕双手撑在两扇门上,阻止她把自己挡在外头,“你不生气了吧?”
回答他的,是“嘭”地一声重响,清漆木门已经被关上。
徐恕缩了缩自己险些被夹到的手,耸耸肩,“得,一次不成,哥们儿再来一次,就不信你是铁石心肠。”
并没有被宋芳的“不近人情”影响到心情,徐恕转过身,吹着口哨坐上马车回了家。
谢正睡下,宋巍从他房里出来。
院子就巴掌大,先前那番动静,宋巍在屋里多少有听到,见宋芳手里拿着东西,也没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嘱咐了句,“明日一早还得去鸿文馆,你别熬太晚,早些睡。”
宋芳点头,轻轻应声,回了自己房间。
伸手扯开礼盒上的缎带,里面果然摆放着一块徽墨。
徽墨下方,压着一张纸条,宋芳拿起来一看,是徐恕的笔迹,上面写着:“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一本正经的腔调,若是不看字迹,这八个字压根和徐恕扯不上关系。
宋芳觉得烦闷,想揉成团扔了,刚揉皱一个角,又犹豫着止了动作,拿过桌上的花瓶,把纸条压在下面,之后简单洗漱一番,熄灯歇下,第二日早早起床去鸿文馆。
徐恕怕鸿文馆门口人多眼杂,特地离远一点,选在宋芳的必经之路上,手里捧着八珍楼的点心盒,早早侯着。
宋芳老远见到人的时候,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只能装作没看见,低下头继续朝前走。
视线里,突然出现男人脚上的银线祥云靴。
宋芳止步,抬眸,对上徐恕的眼睛,“你又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