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比拼,就拿出真本事来堂堂正正地与人分个高下不好么?非得背地里使坏,阴一套阳一套的,简直给男人丢脸。
推开雅间门的时候,里面的人齐齐回过头来,有人突然起哄,“瞧瞧谁来了?咱们省这一届的三大新科举人,啧,这阵容……”
胖子说话直白,“宋巍,你丫这大招憋得可以啊,多少年前就辍学回家的人,竟然不声不响地考上了举人,让兄弟们脸往哪搁呀?”
宋巍扫了众人一眼,语气清淡,“多年未见,有几位都不太认得出了,不打算介绍一下?”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
两桌人,胖子从第一桌挨个儿介绍开来,有某某地方的富商,有某个衙门的县官;有人才智过人,混成了京城贵人身边的幕僚;有人会打算盘,日进斗金,成天过着躺家数钱的日子。
总而言之,所有的介绍下来,无非就两种人,要么有权,要么有钱,他们这不上不下的新科举人往人家跟前一站,直接被碾压成灰。
当了县令的那位看向宋巍:“我们衙门缺个主簿,今年春闱你要是考得不如意,可以考虑过来,我给你留着缺。”
宋巍浅浅扬唇,道了声谢。
之后胖子给他们拉开凳子,几人落座,开始喝酒。
宴席上,宋巍一直在琢磨郝运出现在这地方的目的。
按理说,来赴宴的这群人,一个个都是“人物”,郝运该不会喜欢被人碾压才对,可是看那样子,他似乎来得很是心甘情愿。
一直到散席,宋巍才明白郝运的用意。
先前说要给宋巍留缺的那位县令,单独把宋巍叫到一旁,说郝运是他们县今年为数不多的举人,又是考得最好的,这不跟着就要上京春闱吗?郝运没去过京城,县令听说宋巍在国子监念过一年书,所以想请他帮忙,多多照拂一下郝运,算是帮他们县保住一个人才。
宋巍一听,全明白了。
郝运自己不好出面,想到了同窗聚会的法子,把他们县的县令给请到平江县来,先给宋巍来个甜枣,说一旦考不上,可以去他衙门里谋个差事,之后再理直气壮地“求”上宋巍,让他上京之后多多照拂一下郝运。
这么一来,宋巍就算想拒绝,也得顾及一下同窗兼县太爷的情面,更要顾及自己的前程。
宋巍没有往自己身上揽麻烦的习惯,客气道:“在曹县令之前,已经有无数个举人找过我,都说头一次去京城,想让我照拂一下。
那么多没去过京城的举人,我宋巍不过区区一个凡人,就算想照拂,总会分身乏术。
依我看,县令大人倒不如把这种现象写成折子往上奏,上面一旦注意到,兴许能成为大人你开年的第一笔政绩。”
曹县令:“……”
人家这拒绝的理由,一个字都反驳不回去。
因为,他确实是为了出政绩才会想着帮郝运,如今有了别的法子,帮不帮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