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耀抹一抹嘴,“没关系,我很快就能恢复,然后下山去。”
孙小川已有了三分醉意,说道:“你叔叔真疼你啊,比我师父疼我还厉害。”
方耀闻言,沉静下来,轻轻晃了晃手上酒壶,“他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嗯,”孙小川胡乱点着头,“多好。”
方耀也说道:“嗯,很好。”
正如方耀所说,他只花了三、四个月就完全恢复了身体,徐冲给他把脉,许久后沉吟道:“若是不想吃药,就可以停了。”
方耀抬头看向老人,问道:“可以下山吗?”
徐冲面色一沉,“可以滚了!”
孙小川道:“师父,还有我陪着你呢,别舍不得他。”
徐冲站起身来:“他走了我还少做一个人的饭,谁会舍不得。”
孙小川道:“师父他老人家嘴硬心软,你若是走了,以后要记得回来看我们。”
方耀应道:“当然。”若是可能,以后希望能与段诚一起回来。
方耀离去时,孙小川送他下山,去苍南镇上买了一匹马,方耀一个人赶路回许城。
孙小川有些担心,“不如还是租辆马车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上路,总让人有些不放心。”
方耀道:“为什么不放心?哪怕没有马,我走路也是能走回许城的。”
孙小川无奈只好道:“那你一路小心,到了许城记得来封信报平安。”
方耀点点头,“谢谢。”
方耀一拉马缰,打马朝前奔去。
在太苍山时,并不觉得有多急迫,只是偶尔会觉得思念段诚;可是一旦踏上了回去的路,反而变得急不可耐,恨不得不歇不睡,一口气直接奔回许城,明天就与段诚重聚。
方耀之前收到过一次段诚的来信,叮嘱他好好休养,因为中途一来一回,路程也遥远,后来就没有再写过信。
方耀思念他时,就反复拿着那封信出来看,看段诚的字,看段诚写他的名字,看段诚说想他。
紧赶慢赶,花了不到半个月总算是到了许城。
方耀放慢了步伐,让马儿不急不缓慢悠悠朝着段府的方向走去,一边想着又要面对那段家一大家子人忍不住有些心烦,一边又想着他突然回来,段诚见了他定然会兴奋不已,又觉得开心起来。
等到离段府近了,方耀抬头,看到府邸大门之上,挂着一朵白色的大花,他下马走进大门,见到院内处处白纱素缟,一片冷清。
门房从里面迎出来,见到方耀似乎吃了一惊,“凡少爷?”
方耀看他,问道:“家里死人了?”
门房一脸哀切,“凡少爷你还不知道吗?当家他……去世了?”
方耀似乎没听明白,他又问了一句:“你说谁?”
门房偷偷看方耀脸色,不由惊出一头冷汗,小心翼翼应道:“我说……是当家。”
方耀狠狠甩开手上马缰,丢下一句“胡说八道”,朝着院子里面走去。
他一路不停,一直走到设在堂屋的灵堂,看门前挽联高高挂起,家里从主子到下人都穿着一身素缟,见到方耀无不露出惊讶表情。
灵堂里放着一具漆黑的原木大棺材,前面放着蒲团火盆,后面的供桌之上放着香烛供品,而正中间则摆放一个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