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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道,“我和风雪还年轻,有的是机会,现在忙忙工作也挺好,您呢,也正值盛年,就是有孩子,您恐怕也放不下您的学问,对了,方才我去你办公室了,听说换了主人,到底怎么回事儿,您给说说。”

苏燕青摆摆手,道,“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既然来了,咱爷俩许久不见,喝两口。”

说着,竟从紧挨着大门的老式课桌的屉子里,拽出一坛汾酒,透明塑料袋包裹着小半斤油炸花生米。

薛向笑道,“见着这套装备,我相信您现在的日子过得是真不差了。”

苏燕青道,“还是你小子懂我,这故纸堆里,才有大乐趣,这些年,我尽顾着教书育人,滔滔不绝了,殊不知长久地只放电不充电,思维都有些僵化了,这几日泡泡这故纸堆,似乎又回到了三四十年代的校园时光,恢复了那种对知识的孜孜以求、如饥似渴,这种感觉好久可是许久都没有了。每日里,理理书,翻翻经典,无事滋一口小酒,嚼两颗花生米,日上三竿我独闲,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说着话,苏燕青干了一口酒,将酒瓶朝薛向递来,“没酒杯,将就着喝吧。”

苏燕青这般行为,落在薛向眼中,虽见豪迈,却也落拓。

在他记忆里,自家老丈人是新派人,喝咖啡,抽雪茄,于他而言,花生米和烧酒差不多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如今却成了生活必备,极类古代不得志的官宦,优游林下,怡情山水,足见问题。

薛向接过酒瓶,仰头便倒,一道悠长的酒柱射进他嘴中,顷刻,大半瓶酒便被他一倾而尽,倒转空瓶晃了晃,道,“好酒,喝得口滑,没给您剩下。”

苏燕青知晓他心意,摆摆手道,“你还真别觉得是我老头子矫情,我在这儿真挺好,用不着替我干那鲁提辖拳打高衙内的事儿,不到那份儿上。”

薛向道,“叔,这事儿您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道理说了算,事情的究竟,我会弄清楚的,您且在这档案室待两天,安心等我消息。”

正说着话,先前在李主任办公室费力抢夺礼品袋的年轻人摇了进来,瞪眼道,“苏燕青,你这怎么还有酒瓶子,好哇,让你管理档案室,是校党委对你这待罪之身,最大的仁慈,你不思好好改造,竟然在工作时间把酒瓶子拎进来了,翻了天了。”

说完,冲薛向挤挤眼,“你可是见证人,走,跟我到校领导那里作证去!”

薛向喜道,“说得太对了,走,找你们领导去。”说着,便朝屋外行去。

年轻人瞪了苏燕青一眼,紧随其后,出得门来,薛向道,“老苏是怎么落难的,麻烦跟我说说呗。”说话之间,伸手递过一支万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