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处靠花坛位置,正搭着一个矮台,几十号青年学生围聚在一处,正在举办新诗沙龙。
一个圆脸的学生,正抬手抖腰,满目深情,热情地朗诵着一首短诗。
不错,正是薛老三,昔年,参与大讨论报站时,提出的那个极具眼球效应的标题——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如今,这简短的标题已然被编入了人民文学,并附录了一个响亮的名字《一代人》。
诗句极短,薛老三还不及近前,那圆脸学生便已诵毕,接着,又大声对此诗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场面立时热闹起来,讨论了很有一阵,又有位装扮朴素,面容极是清秀的纯净女生登上了矮台。
说来,薛老三遍行京大,像这样的诗会,他已然遇到了好几个。
若非方才那圆脸学生诵读的非是他盗版而来的《一代人》,他根本不会挪步过来。
原来,眼下已然进入了八十年代中期,压抑了许久的文化,终于在改开之后,来了个总体的爆发,文学一把火烧透了整个共和国。
这是小说,散文,诗歌的年代。
是伤痕文学,朦胧诗的天下,是北岛,故城,舒婷们挥斥方遒,激扬文字的时代。
无可避免,这股文学热也烧到了最高学府。
前世,薛老三自问也是文艺青年,将八十年代初的文学热,看得极重,并认为这一时代迸发了许多传世名篇,是共和国的一次文艺复兴运动。
然,两世为人,眼界的开阔和知识面的延伸,薛老三已经能够站在足够的高度,以开阔的眼界和广博的知识面,去看待当下的文学热,更不会拔高这个时代的所谓,伤痕文学。
失去了敬畏和崇拜,薛老三自然就对这所为的朦胧诗失去了兴趣。
以至于在当下这个文学热烧遍全国的档口,薛老三这个前世的文艺青年,甚至连青年文摘都懒得去翻阅。
却说,薛老三正准备调头,方站上矮台的清秀女郎,竟叫了声“薛大哥”,声音充满了迟疑和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