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人性好凑热闹,瞧见这等阵势,哪有不来看的,是以,此时人民广场上,虽说不得熙熙攘攘,却也人烟极密。
却说,薛老三朝人群挤来,身子宛若游鱼,便是再密集的地方,也是一滑即过,可那帮便衣和警车就不成了,只大声鼓噪,却进如龟行。
再加上那有误以为薛向是坏人的,想见义勇为,伸手来擒,却被薛老三就势放倒,立时让本就混乱的场面,更是凌乱不堪了。
薛老三趁乱脱出人群,朝西侧的小巷子蹿去,方蹿到巷子内,猛地听见左侧院墙内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碰撞声,又侧耳听清那侧传来的言语,瞥见四周无人,一个加速冲着左边的大红院墙就奔了过去,足尖在墙壁上一点,身子便腾起丈许,伸手在一棵伸出的手腕粗细的梧桐枝上一搭,身子又腾起米余,扳住墙头,轻轻松松就跃过了五米余的高墙。
人尚在半空,薛老三便窥探清了下面的动静儿,三个粗壮妇女,正在墙根宰杀七八只鸡鸭。
原来,薛老三运气不佳,没遇上好落点,身下正是浣洗池子。
若是旁人遇上这种情况,半空无从借力,非跌进池子里,摔成落汤鸡不可,可薛老三到底非是凡人,人在半空,眼见就要跌落下来,右足足尖陡然暴涨,点在了墙壁上,攸地一下,人便弹射出去,横渡四五米,快落定时,一手抄过一根晾衣绳上的雪白卫生衣在身上披了,一手劈在晾衣绳一端悬挂的老杨树上,卸去了下坠的力道,无声无息的落了地。
“咦,怎么起风了。”
“张婶儿,哪儿起风了,撒癔症了吧。”
“不对,是起风了,张婶儿说得没错,方才我耳边也飕飕凉,头上一黑的,好像这大飞机从耳边过……”
“啧啧啧,憨娃他娘,还飞机,你可真能白话,你见过飞机么,别张婶儿昨个儿舍了你两斤猪下水,你就顺着她说,有什么呀,懒得理你们……咦,不对,真起风了,这老杨树都落叶子了,刷刷地,可我怎么没觉着风吹来啊,发丝儿都没动弹呢,哎呀,莫不是闹鬼吧,听老辈人说,杨树属阴,这杨树下吊死过人,最容易闹鬼,早些年,我可听说这儿……”
薛老三去得极快,自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奇特方式降临,给这宝龙酒店的后厨,弄出了一个禁地。
话至此处,薛老三翻墙所落的地点,已然明了。
原来,躲避追兵,从一开始就不是薛老三主要目的,毕竟,以他的本事,真要躲避谁,便是鬼神也难追寻。
他方才向此处遁逃,乃是观察好了宝龙酒店的建筑构造,而做出的抉择,待逃到巷子里,又在墙外倾听清了里面的动静儿,便判定了此处是何所在,这才跳了进来。
“嗨嗨嗨,我说你在这儿望什么,想去瞧热闹,也不看你几斤几两,敢跨进这门,打折你的腿,知道今儿个咱这儿要来什么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