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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凡高恶狠狠瞪着睡眼惺忪的薛老三,舌绽春雷。

“专员,您的手!”

苏全赶紧抢上前来,扶着孔凡高方才拍桌子的大手,扭头便冲因折腾了半夜堆出一脸便秘状的庞主任吼道,“瞎啦,看不见专员的手伤了,拿药箱,赶紧拿药箱!”

原来,方才孔凡高一巴掌落下去,正巧压住了一处毛刺,细细的木屑立时将他手掌刺破,却让苏全眼尖,抢到了拍马的机会。

“少折腾,我手伤了针大点事儿,你苏全把天捅破了,谁给你补!”

孔凡高狠狠一甩手,推开了苏全,仰头冲左侧靠近门口位置的中年人道,“周书记,这事儿怎么办,你拿个章程吧!”

话至此处,那中年人的身份不言自明,正是周道虔。

此时的周道虔,哪里有半点平日的文质彬彬,谦谦君子的模样,一头被风吹得如鸡窝的乱发,硕大的黑眼圈,满脸青气,这造型简直快赶上过去鸦片馆里的瘾君子了。

也无怪周道虔如此造型出场,实乃这几日,他过得实在是太糟心了。

从和薛向决裂开始,一连串打击至今,几乎都不曾停过,他是身体累,心更累。

好容易今日傍晚,想出个整治薛向的妙策,联合孔老虎一脚将薛老三踢出了地委,抢了姓薛的果子不说,还将姓薛的按进了烂泥塘,勉强出了口恶气。

周书记心中舒爽,回家和久不动用的夫人,战了几个回合,云消雨歇,刚刚躺下,电话就来了,一接听,全身便如着了火,恨不能光着屁股往外奔。

你道周书记何以如此惊惶,实乃是所听所闻消息,如玄似幻。

“薛助理调理纠纷不善,激起民变,惶急间,抢夺民警手枪,拔枪朝密集人群怒射,倒伏者近百,伤亡难以计数!”

听了这消息,周道虔脑子里直发晕,顿时有些缺氧。

他没办法不震撼,如此消息传到省委,薛向死不死的,他懒得管,也懒得乡,可他周道虔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