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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周道虔问,为什么开个宣讲会,又不用同志们发言,全省十三个地区都安然无事,独独咱们德江招商团要挨批评。这位严局长马上自我检讨一番,说是因为自己疏忽大意,忘记通知薛专员,以致薛专员外出,给耽搁了,所以才挨了批评。

周道虔再问,今早为何没有赶上李省长带领的大部队,一同去机场接机,这位严局长绝口不提被人使了小动作,误传了接待时间,只说薛专员为了郑重其事,万无一失,招呼大伙儿开会,结果,开得忘了时间,这才没赶上大部队。

严局长不愧是老官油子,字字句句,看似在替薛老三分辨,实在是小刀子戳得飕飕,薛老三若是纸做的身子,这会儿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

好在他薛某人铜皮铁骨,早就料定了周道虔此来何为,也就不在乎严宽这小丑一般的家伙,跟周某人唱双簧了,唱来唱去,还不是一个结果。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弄这套虚头八脑的,只让他发笑。

徐吉利倒是听不下去严宽如此颠倒黑白,拿着粪桶,往薛向身上泼脏水了,几次想开口分说,却被周道虔拿眼逼住。

“薛向同志,作为此次德江招商团的团长,你有什么要说的?”

演了半天后,周道虔终于把矛头对准了薛老三。

薛向掏了掏上衣兜,却发现烟盒已经在地上了,一边的戴裕彬倒是警醒,赶忙掏出烟来,帮他点上。

薛老三抽口烟,喷出口浓雾来,方才道:“我没什么好说的,严局长说的对,大部分情况就是这样。”

薛老三就是这样的家伙,他只跟准备妥协的对手妥协,自己绝不服软。

如今,他明知道周道虔来找碴儿,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周某人傲慢,他就更傲慢。

他这慢慢悠悠的动作,瞧得周道虔血压瞬间飙升。

啪的一下,周道虔宽厚的巴掌猛地拍在了车前盖上,发出一声巨响,唬得远处躲在立柱后瞧热闹的卫美人猛地跳脚。

“糟糕,坏家伙要倒霉了。”

卫美人在组部工作,如何不认识周道虔这位蜀中有数的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