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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孔凡高露出了他的领导本色——粗暴式御下之法。

他不知道用这种方法慑服过多少人,庞大的身体,如雷的嗓音,外加领导的身份,多少下属再不满他,也决不敢反抗他。

这会儿,他一喝骂出声,众人皆噤若寒蝉,便连先前满是不忿之色的袁闲云,此刻,面皮也隐隐发白。

空气中似乎散发着火药味,紧张的气氛,仿佛拉出的一根蛛丝,颤巍巍横着,似乎一阵风吹来,都会将这蛛丝压断。

正高声怒骂的孔凡高似乎也嗅出了空气中的不正常来,实在是眼前这挨骂之人,太镇定了,他孔某人自问以这种手段对付过无数人,可就没一位能定的住精神的,无一不是双股战战,脸现惶恐,可眼前的薛向就像个耳聋之人一般,稳稳坐在椅子上,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

有道是,再猛烈的大炮,也有熄火的时候,孔凡高高声怒骂再狠激烈,这气势,这嗓门也最多持续三两分钟,便要式微。

而即便是久在炮火笼罩下,士兵也会习惯炮声,同理,孔凡高发作时间越长,众人只会越减轻对这猛烈攻击的畏惧。

孔凡高自然清楚这个道理,骂了足足五分钟,他终于住了嘴。

哪知道他嘴巴方住,便听薛老三云淡淡,风清清道:“孔专员可说好了?如果没好,您喝口水再说,我听着!”

你道薛老三养气功夫何时精进至斯,闻辱骂而目不瞬,其实,这家伙在孔凡高方开口时,就闭住了耳膜,后边的脏话,他是一个字没听去,要不然,以他的脾气,焉能受得了孔凡高操爹骂娘,不大嘴巴抽他才怪呢。

可偏偏孔凡高又是行署领导,薛老三动手不得,既然不能动手,又听不得骂,薛老三能做的自然只有充耳不闻。

却说,薛老三一句话落,孔凡高腿陡然一软,亏得身后又椅子阻挡,一屁股坐回了椅子,这才没摔倒在地。

可饶是如此,此刻,他的胸腔就似用阴湿的柴生火,却偏偏阻住烟囱的厨房一般,鼓鼓的浓烟,差点儿没漫出七窍来,若真鼓出来,七窍生烟这个成语,就不只是夸张而来了,而就有了现实版了。

而这会儿满场众人,心中就剩了一个词儿——解气,便是宋祖贵心里也莫名其妙地腾出了爽快的感觉,没办法,谁叫他也曾挨过孔凡高这般训斥,他不敢反抗,却不代表不愿意看孔凡高在这骂人耍威风上面,栽个大跟头。

“薛向,你,你……”

孔凡高大口喘着粗气,伸出熊掌一般的大手砰砰直拍着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