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寒将军刚咽下一筷子什锦鸡,抬起头瞅见吴公子,笑道,“也饿啦?一去用吧。”说话儿,便要招呼远处的卫士上碗。
吴公子摆摆手,驱走了那卫士,盯着紫寒将军,“二爷爷,您今儿个这事儿,做得也忒不地道了吧?”
紫寒将军喝干净最后一口粥,擦把嘴,道:“就知道你小子要叽咕这事儿,你说说吧,我怎么不地道?”
吴公子冷道:“当初,收拾薛家那小子,还是您给挑得头儿吧,这会儿,为了您那点儿蝇头小利,就放弃原则,这叫不叫不地道?”
吴公子说罢,紫寒将军并不接茬,只拿眼盯着他,良久,忽然,笑了:“你呀你,还跟我谈原则,你知不知道政治的原则是什么?”
“这跟政治有什么关系?”吴公子撇撇嘴,不屑道。
“有什么关系?”紫寒将军一拧眉,“这问题问的,嘿嘿,你吃的,穿的,用的,哪一件跟政治无关?你爷爷,叔叔,姑父,哪个不是搞政治的,你身为吴家子弟,竟说出这等幼稚的话,岂不叫人心寒!”
吴公子没想到这个武夫爷爷,竟也有这等口才,一串排比式反问丢过来,砸得他差点儿昏头,“二爷爷,扯远了吧?”
紫寒将军道:“远?哪里远了,你吃吴家饭,心里就得时刻绷着这根弦,要记着,政治如国情,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咱们和薛家又非寇仇之别,在合作压过对抗时,合作自然是主调。”
吴公子冷道:“合作?一杆枪换一根针,这种资敌之举,也能叫合作?”
枪者,政治军委员也,针者,军委委员也,吴公子比喻虽然不当,却也道出了关键,若真成实,薛家人得到的确实远远多余吴家。
紫寒将军道:“别说是一根针,就是一根草,也是值得的,你别忘了,那杆枪可不是咱们给出去的,如何算资敌?”
紫寒将军这话才算点到根子上去了,诚然,薛家人骤进,老吴家也并非喜闻乐见,可没老吴家推手,人家薛家人真就上不去么?这也是未定之数,再者,那位子,远不是紫寒将军能够上的,那杆枪自然也算不得是老吴家的,既然得不到枪,拣上一根针,又何乐而不为呢?
一番交锋,吴公子完全明白了其中的犄角旮旯,难怪方才二叔,三叔会异口同声,看来,政治真不是自己能玩儿明白的。
忽然,吴公子有些灰心,心下暗忖,难不成真要看着那小子展翅高飞,一步步登上自己都望不到头的位置,如果真让那小子得势,以后还有我吴某人的活路么……
吴公子脸上阴晴不定,紫寒将军看在眼里,自知何事,说道:“没有永远的利益,自然没有永远的合作,你该怎么办怎么办,你二爷爷岂会说话不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