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远还礼罢,并未驻足片刻,侧着身子堵着小人儿的视线,生怕她瞅见李红军的独眼,又牵着围上来的小晚、小意,先回屋去了,只他的随员秘书戚如生驻足片刻,和薛向唠扯了几句,便也去了。
一帮人去后,场中便又剩了这七位,先前的事儿,闹得挺尴尬,这会儿七人相顾亦是无言。
朱世军最是乖觉,冲雷小天、李红军一使眼色,二人便会意。
“得了,麻雷子,咱哥们儿就跟你去披一身狗皮,只是我怀疑先前你小子是不是癞蛤蟆打哈欠,光口气大了,老子看你丫怎么把咱爷们儿弄进派出所去。”
李红军上前一步箍住了雷小天的脖子。
雷小天伸手便将他推了开来,“死一边儿去,谁他娘的再好心要你,谁孙子!老子可不愿在沾包儿,你以为作吕洞宾蛮好玩儿么?”
“援朝,你丫还傻愣着做甚,麻雷子这孙子可骂咱是狗呢,干丫挺的!”
李红军招呼一声,刘援朝便晃着膀子蹭上前来。
这一切薛向都尽收眼底,他也知道多年的兄弟之情,不是一次拌嘴,就能生分的,但他还是讨厌这种内讧。当然,其实薛向也知道是自己发神经了,想得多了。本来嘛,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少年轻狂,鲜衣怒马,图的就是个痛快,感情自然单纯得多。成人了,长大了,心思必然就多了起来,他自己不也一样?如此要雷小天他们心底无私,还如少年,那怎么可能?
此念一起,心结尽去,薛向大手一挥,“行啦,都别他娘的在老子面前眼了,麻雷子你还穿你的狗皮,红军、援朝,你俩要还舍不得那身蛤蟆皮,仍旧披你的蛤蟆皮便是!”
“什么!”
李红军、刘援朝同时惊声叫出,未几,眼眶已然滚出泪来。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四年军旅,军号嘹亮,万千战友,弹雨枪林,流过汉水,撒过热泪,飙过鲜血,失过如骨肉般的战友兄弟,当真是那么容易割舍的?
“哎哟哟,哎哟哟,来撒了,来撒了,大伙儿快来看啊,俩啥子要表演煽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