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这会儿早恼了这几个家伙,更兼要尽快组织队伍重新上场,哪里有工夫跟他们磨唧,当下,扭头,冲东方喊道:“佛生,过来!”
二十米开外的球场上,一个正举球欲投的白衣白裤青年猛地回过头来,冲声源处望去,待看清来人,一把扔飞了手中的篮球,冲远处一招手,又冲身边几人喊道:“三哥在喊我,快别玩儿了,都跟老子过去,难得能在此处撞见三哥,都给老子好好表现,那个谁,东子也把钱收一收,中午到食堂好好整几个菜。”
这白衣白裤的青年正是陈佛生!先前薛向转悠的时候,就发现了,只是看他玩儿得热闹,就没打搅,毕竟他要是一张嘴,说不得又是一番折腾。
却说陈佛生在京大念书,纯是混日子的,虽不像薛向那般日日逃课,却也整日里玩儿得脚打后脑勺。但人家和雷小天一伙儿混迹有日,早玩出了层次,一到京大,又开始呼朋引伴,援结朋友。虽说这会儿能上京大的大部分都是良家子、好学生,可也少不得那些走关系进来的。
陈佛生在四九城的顽主中,本算不得什么人物,可一到京大,立时飞鸟化凤,先是拉了几个和他先前一样爱混、却又混不出模样的四九城的三流衙内,接着又在校内和那些外省到来的高官子弟攀扯关系,再吹嘘一下自己在四九城顽主中的地位,捎带着介绍一下俊宋江的光荣事迹,立时就将一帮人慑服。
当然,如此轻易折服这帮外来的坏小子,也是四九城顽主这个称号实在是太响亮,响亮得就好似当初北附中的小将在全国小将中称王一样。而顽主同样是这帮坏小子最仰慕的称呼,陈佛生一报出自己顽主身份,外地来的这帮坏小子先就矮了几分,再被领着在四九城中晃了晃,凭吊一下当年血战的战场,又听陈佛生说几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哪里还有争雄的心气儿。
陈佛生这一吆喝,左右两个场子立时挤过来十七八个青年,掏兜的掏兜,拣票的拣票,立时凑了一沓钱、票。
钱票凑齐后,正要交陈佛生汇总,忽然,陈佛生撒腿就奔了过去,一帮人慌忙跟上,原来那边薛向等不及,又挥手了。
“三哥,你怎么来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呗,钱凑得够够地……”陈佛生到得近前,气未喘匀,就自顾自地安排起了中午的聚餐。
可这会儿薛向哪有时间磨唧,用手一指那四个还在叫骂的家伙:“新朋友,拉过去认识认识。”薛向虽然极少来校,却是知道陈佛生狐假虎威,在京大混出了名堂,收了一堆小弟,且其中几个比较跳的,还被陈佛生领来见过。
陈佛生这会儿才静下心听那站着的四个家伙、和坐在地上的那家伙在叫喊什么,这一听,汗毛立时炸了,这他妈的居然敢骂三哥,真真是活够了,这样的朋友是要好好认识!
陈佛生阴沉了脸,点点头,厉声喝斥跟来的一帮人,十多人一拥而上,两三个架一个,立时把赵志敬一帮拖着去了。
要说赵志敬这帮人在班里闹得民怨极大,几乎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这会儿被陈佛生领人拖走,全班竟是没有帮着说话的。
当然,马尾辫除外,她却不拦着陈佛生一众,反而扭头找薛向麻烦。
那马尾辫叫来喊去,没人理睬,拿眼瞪着薛向,薛向却装看不见,扭头招呼吴刚并另外三个穿着球衣的同学准备上场,至于这最后一人,自然是他自己。
因为眼下分差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地步,若是自个儿不上场,刚才何必这一阵折腾,毕竟输球总是丢面子的事儿,而恰恰薛某人最在意的就是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