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部……许伯伯,病休吧,先缓缓再说。”沉吟良久,薛向给出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许子干冷峻的枯树皮脸,忽地,盈开了:“怎么?怕我想不开!呵呵,你小子,老子这辈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打上甘岭时,老子一个营就剩了不到一个班,老子身中两枪,不照样扛过来了,这点事儿算个甚!”
许子干说得豪迈,薛向却是另有踌躇,毕竟这事儿因他而起,他不可能眼看着许子干被人糟践。当然,要推翻大佬们在会上通过的决定,让许子干恢复原职,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可他未必不能给许子干想想别的出路,无论如何,这老干局是万万不能去的。
“许……许伯伯,还是缓缓吧,有时候,机会是等出来的。”薛向以前都是称呼许部长,今儿个猛地一改称呼,拉近了距离,还真有些不适应。
许子干见薛向说得意味深长,且知道薛向不似一般毛头小子,实则是极有城府、内藏锦绣,顿时起了兴趣,“说说,你小子又琢磨出什么了?”
薛向压低声道:“不是我琢磨出什么,是您脱离军队久了,尽顾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了。透露一句得来的消息,恐怕又要打仗了。”
许子干霍然变色,惊道:“什么时候?和南蛮子?”
到底是老兵,再加上南蛮子闹事儿,在许子干这个层级不是什么秘密,自然一点就透。
薛向道:“消息是我从我大伯那边听来的,他所在的岭南军区已经再做准备了,南蛮子最近闹得过了,恰好咱们这边大的大局面已经稳住了,自然就轮着南蛮子倒霉了。”
许子干是军人出身,且是最悍勇的敢死队出身,对打仗自然热忱至极,听得这个消息,立时激动得脸泛红光,眉棱处突突直跳,显是兴奋已极。
许子干一把攥住薛向的大手,急道:“你小子刚才跟我说什么机会是等出来的,接着又说了南蛮子的事儿,莫非你有什么好主意让老子也能参战?”
薛向苦笑一声,道:“您老莫不是激动迷糊了,只听说军转政的,没听说政转军的,想什么呢?”
许子干一拍自己额头,回过神来,啧啧几声,把怒火又转薛向身上来了:“你小子净叨咕什么呢,明知道没谱的事儿,还拿出来说,害得老子白高兴一场,拿老子逗闷子呢?”
薛向笑道:“您可别怨我,是您自个儿爱胡思乱想,八杆子联不着的事儿,您都能扯一块儿去,真行!”
眼见许子干老脸转黑,薛向赶紧接道:“您先别急,我还真不是随口一说,您看这么着,眼下,咱们先镇之以静,老干局是坚决不能去的,您先在家歇两天,振华首长那边最近肯定很忙,等这阵儿风头过了,料来振华首长那边也得空了,您去走动一二,后边的事儿,我再帮着掺合掺合,说不定能成?”
这几句,薛向在脑子里掰扯了很久,很多话都不是他该说,也轮不到他说,可他还是说了。这话听着好似他在替许子干安排,有些不太礼貌,毕竟许子干再落魄,也是副部高官,岂能容一个小子摆布。但这会儿,薛向已经尽量用最温婉的口气来表达了,若不是感念许子干对自己的恩义,他是也万万不会说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