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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国庆骂不绝口,蔡高智心中冷笑,还不是当初你们自个儿觉得拿工资换工分不划算,东跑西托,才脱了农村户口,现在看着靠山屯金山银山,小楼肥猪没了自己的份儿,急了?傻了?该!

蔡高智对这父子俩实在是一丝好感也欠奉,若不是县里有郭民家杵着,他早让蔡高礼父子知道知道什么是公社蔡主任的煞气。

“行了!”蔡高礼喝断蔡国庆的怒骂,接道:“弄得好是人家能耐,老子也不眼馋,何况,咱们现在的日子,小酒喝着,狗肉吃着,岂不比在山沟沟里,强上百十倍。再说,他靠山屯也不过是发点儿小财,分到个人能值个甚,还不是顿顿吃糠和稀,还能像老子们一样,顿顿酒肉不成?”

蔡高礼离开靠山屯有些日子了,因着怕靠山屯的社员们嗤笑,他干脆再没回过屯子。每每听人说靠山屯又分钱了,又分肉了,修房了,发收音机了,都让他妒火中烧。可光烧有啥用,那实打实的物件儿到底没他的份儿,听了只有自己憋闷,索性他就不打听靠山屯的情况了,来了个眼不见,耳不听,心不烦。

蔡高智笑道:“五哥,有些日子没回老家了吧?呵呵,你可小瞧那帮泥腿子了,不,准确地说是小瞧那姓薛的小子了,我先不说靠山屯现下是个什么状况,你猜猜去年一年,靠山屯上交咱们公社多少钱?”

蔡国庆嗤道:“能有多少,撑破天,不过万儿八千,毕竟这帮泥腿子才翻过身,又是办猪场,又是修房子的,能有多少?”

蔡高智闻言,轻蔑一笑,晃了晃脑袋,这莫名奇妙的得意,看得蔡高礼一阵心烦:“国庆说得虽然不靠谱,料来也差不了多少,靠山屯的底子摆在那儿,就是养猪也养不了多少,听说这秋季的稻子丰收了,再算上那养的几百头猪,撑死了,不超过一个巴掌。”

“哈哈哈……”蔡高智忽然大笑几声,待众人皆好奇地停了筷子,朝他看来。

蔡高智启唇露齿,轻声道:“三十二万还多。”

三十二万!

这四个字仿佛惊雷闪电,震得蔡氏父子痴呆一般,各自目瞪口呆,眉眼斜飞,手中的筷子已然跌落,却恍然未觉。就连闷头吃喝,懒得掺合的吴天桥也听傻了,眼泡子鼓鼓,绿油油一片。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七弟,你是不是弄错了,被那小子骗了,靠山屯巴掌大块儿地方,怎么可能弄出那么多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蔡高礼猛然惊醒,张嘴就是一连串的不可能,在他想来,上交三十二万,那岂不是靠山屯得有一百六十万,他可是做过靠山屯近十年的掌舵人,那个屯子什么状况,他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怎么可以那么有钱。

蔡高智道:“五哥,真金白银的东西,那小子怎么骗我,跟你说,当时社里就没要肉,直接要那小子交钱,你们是不知道,那天算是把我这辈子的眼福都过足了,那小子竟然用东方红,拉来一车钱,像卸泥沙一样,把钱从拖箱里倒了出来,那如山的钱啊,就像潮水一样,拖出去老远,铺了一院子,各种票子,十元的,五元的,新的,旧的,花的,绿的……”

蔡高智说得入了戏,竟如呓语一般的描述起来,蔡氏父子和吴天桥似乎也被带入了戏,仿佛眼前就是钱山钞海,是那样让人着迷。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