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在海攸的睁开眼睛,插言道:“爸,咱是不是该去书房呢。”
安在海一大早打电话,自然不是专门喊薛向来和老爷子下棋的。先前之所以不打断,只不过是难得见老爷子开怀,想让老爷子多乐会儿。毕竟老爷子为那事儿,烦心了有小半个月了。
“知道了”老爷子止住叹息,又冲老王打声招呼,叫把炭火带进房来,便先自去了。
薛向来的路上,就知道必是有事儿相商,因为电话是安在海打的。这都成了规律,老王打电话,基本就是下棋,闲话,而安在海来电话,一准儿是有大事儿。薛向心中盘旋不知几许,却还是没想明白,近来京中有何大事儿发生。毕竟十一大刚召开,诸事皆定,而真正大博弈要在几个月后,才再次展开。
这会儿,到底有何事儿呢?
……
书房依然老旧,门窗紧闭,只燃一支红烛,大中午的也弄出了深夜的感觉。老王把一盘炭火放在了两排太师椅正中,火炭进门,阴森寒冷的书房,立时温暖不少。因着安老年事已高,怕烟,燃的是榄壳炭,火润无烟,火苗蓝汪汪地,煞是好看。
安在海照例率先开言,直入主题:“小薛,司徒首长怕是不行了。”
薛向正端着的茶杯忽然一抖,洒出几滴水,飞进了火盆,烧得滋滋作响,急问:“什么时候的事儿,那军委工作谁在主持?”
安在海长叹一声:“半个月以前,中风,军委那边暂时空着,冯老,卫老和老爷子联合支撑着。不过,这几天,那边想让冯老进一步,老爷子有些发愁。”
这个消息太让薛向震惊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只亚马逊蝴蝶振翅的结果,司徒首长竟然在这个时候中风了。那问题可就麻烦了!谁都知道眼下局势,虽然表面上波澜不兴,实际上已经暗潮涌动。老首长才刚出山,虽说众望所归,可那边到底是大义在握,局势能重新稳固,多亏了司徒首长的平衡。这下,中间的横木突然断裂,这天平哪里还能维持?
“小薛,小薛。”
薛向捧着茶杯怔怔出神,安在海轻声叫了好几次,才将他唤醒过来,“喔,二伯,刚想得入神了。”
“我们的大诸葛又有什么奇谋妙想,说出来,看看咱俩是否英雄所见略同。”左丘明胖脸堆笑,望着薛向。
却说眼下,左丘明在京,陈道在地方,端得左丘明是拉开与陈道差距的天赐良机。是以,左丘明只要下班,先不回家,也得来松竹斋,或陪老爷子下棋,或挨训斥,总之,就是要在亲情上下功夫。今天,难得又让他逮着机会,进了安氏的核心地带。先前,虽不知老爷子三人要密谋什么,后听安在海起了个头儿,依旧云里雾里,哪里有什么英雄之见,反而生怕老爷子发问,自个儿答不出来,出丑。这会儿,寻着由头,正好要薛向分说,自个儿趁机,也好赶紧想几句续貂之词,以备不时之需。
薛向笑笑,微微欠身:“大姑夫过奖了,哪里敢称诸葛,见识也说不上,倒是确有一些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