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江朝天答话,薛向便朝柳莺儿那边走去。柳莺儿早等得不耐烦了,虽说下午不当班,可家里还有一堆事儿要做。她见薛向过来,以为是谈完了,便上来拉着他要走。薛向一时半会儿哪里走得开,只好温声软语一阵安抚。柳莺儿不是黏人的脾性,也知道薛向现在好像在军中做事,既然爱郎有事在身,她又怎么会苛责呢。薛向刚一开口,柳莺儿就答应了。她冲薛向摇摇手,迈着优雅的步子去了。
“说吧,这下咱俩都清静了,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要事。”薛向坐回了原位,点燃一支烟,静待他惊人之语。
江朝天道:“最近天气恐怕不大好啊”
薛向剑眉一拧,深吸了一口烟,烟柱燃去了足有三分之一,“风向如何?”
江朝天闻言精神一振,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参谋。
“风向难明啊。”江朝天坐直了身子,眼光灼灼。
“恐怕西风渐紧吧,既然江大少无意推心置腹,咱们这就散了。”薛向起身欲走。
“薛老弟目光如炬,倒是江某小家子气了,罚酒三杯,权当赔罪。”江朝天赶紧拉住薛向,很是光棍地连干三杯。
薛向复又坐了下来:“江大少,今日留薛某在此,恐怕不是要和薛某谈天气吧?有何章程,不妨道将出来,薛某洗耳恭听。”
“薛老弟,我也不和你试来探去了,暴风骤雨,共度时艰如何?”江朝天一番话颇有推心置腹的感觉。
薛向知道恐怕他说的都是实情,这几天的天气确实越发的阴沉了,风雨如晦啊。他收回桌上的长腿,正色道:“江大少对我说这些又有何益,我不过是个卒子,连跑腿的都不算,恐怕爱莫能助啊。”
江朝天道:“薛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安老心中的份量,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当日,若不是老将军护着你,别说什么特级英雄的荣耀,恐怕还有牢狱之灾。老将军拳拳之心,你就是这般报答的么?”说到后面,江朝天声色俱厉。
薛向心中有份天气预报,自然能明天时,避风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待价而沽,岂能叫江朝天如此轻易地拿下?他仰天打了个哈欠:“真困啊,日暖人乏,你困不困?”
“你!”江朝天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势,一下子被他的惫赖模样打了个烟消云散,“薛老弟的意思也就是没得谈喽?”
“你不觉得我们俩的谈话很可笑吗?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这些事情是你我能谈的么?”说罢,薛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向的目的达到了,他自不愿继续谈下去。他弄清了至关重要的东西,记忆中,江朝天那边独自操舟海上,颠簸于暴风雨间,最终满载而归。此刻,他心中欢喜已极,原来那边也认为海上风浪大,邀老爷子一起出海,料来被老爷子拒绝。人家发财后,自是要收拾曾经不识抬举之辈了。这次的谈话实在是太重要了,薛向大步前进,生怕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