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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点头承认,老将军说的和老王想表达的差不多,只不过老王心里的两个字要胜过老将军的说法。他感觉老将军对薛向不是太好,而是宠溺。

安老将军接着道:“你说说我为什么独独看重他?”

老王细想了会儿,道:“人才难得!”

老头子嗤道:“滑头,和没说一样,难道我会看重草包,不过,却也说到点子上了。这小子貌似孩子般的跳脱、狡谐,实则心思缜密、聪慧异常。尤其是对政治的敏感性,简直敏锐得可怕。我拿甘罗、严世蕃比他,并非缪赞,这小子活脱就是两人的综合体。能从青萍之末察觉大风将起,这种能耐,哪里是个少年郎,简直是个积年的官场老贼。”

老王被安老将军的话吓了一跳,老将军一生阅人无数,还从没见哪个青年甚至中年得到过他老人家如此高的评价。老王有些难以置信,进前给他续了杯茶,道:“首长,是不是有些言重了,我承认他很聪慧机灵,但是也没发现他与平常的少年郎有何区别。您看啊,他中午冒冒失失地就抱着东西,来求您给他伯父消灾解难,不也没办成么,这哪里是心智成熟的做法。”

安老将军哼了一声,道:“眼皮子浅,你当他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他伯父么,这不过是他想达到的目的之一罢了。他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对老头子念他那几句歪诗,意在告诉我他对当前的局势洞若观火。他这是,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匣内待时飞。”

老王精熟于秘书、安保服务,对政治的走势缺乏大局观。老将军的话勾起了老王的好奇心:“就算他看清了当前的政局,他一个小孩子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是隔岸观火,看看热闹罢了。”

老头子对老王是又爱又恨,老王做事细致周密,极少出漏洞,做秘书和安保,那是没话说;可是偶尔和他聊会儿天,尤其是和政治挂钩的,他的迟钝简直让人哭笑不得。老头子指指石桌边的石凳,示意老王坐下,笑道:“看来你这辈子就是当秘书的料了,让你出去独挡一面,我还真不放心。”

老王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地道:“给您当秘书挺好,等哪天您不需要我了,我就回老家种几晌地,也挺好。”

老将军欣慰地笑了笑,道:“我什么时候让老实人吃过亏,放心吧,你小子的后路,我都替你想好了,将来就留在总政吧,哪里挺适合你。”

老王感动地点点头,他不想谈这个沉重的话题,时间对老人是个残酷的话题。他仿佛担心在谈话中,眼前的老人会急速地衰老,甚至死亡。他转移话题道:“您还没说薛小子的意图呢?”

老将军道:“很简单,拿我老头子当桥呗。你刚才不说了他只能隔岸观火,徒呼奈何。不过,有我老头子当桥梁,他就迈步而越,侧身其中了。”老头子不愧人老成精,一语中的。

老王知道薛向的打算后,倒抽口凉气,这才多大的孩子啊,心思深沉到这种地步。这种层次的博弈,也是你敢插手的么!老王还是有些不解:“您为什么甘愿给他铺路?”

“原因很简单,前路茫茫,我看不清路在何方,希望他真的是我的甘罗。”安老将军叹道。

“您说的太严重了,您都看不清,他一个小孩子就更看不清了。”老王今天一天的吃惊比他半辈子都多,老将军口中的路太沉重,关乎一个国家,五十六个民族,十来亿生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