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曙好笑的看着妻子,“当年欧阳修的朋党论你该看过吧?文章不错,可却带出个东西,那就是臣子都在结党,不是这个党就是那个党。党大党小……都是抱团牟利而已。”
高滔滔皱眉道:“那您就是一个人,这也太艰难了。”
“我不是一人。”
赵曙放下茶杯,示意边上的内侍扇扇子再快些。
人工制造的风吹动着他的头发,他惬意的道:“为君者不要怕臣子结党,只要不让他们抱作一团即可。比如说韩琦和富弼现在就对上了,欧阳修和曾公亮又亲近了……我在冷眼看着,不时点拨一二,让两边不能靠拢就是了。”
这就是制衡。
高滔滔赞道:“官家真是厉害!”
赵曙笑道:“沈安想扩建太学是好事,那些人算是多了个对手,如此我也能再次制衡。”
高滔滔问道:“那些人……官家,是谁?”
“当年的那些人。”
赵曙的神色冰冷,说道:“庆历年间的新政失败,那些人功不可没,如今沈安渐渐鹊起,朕喜闻乐见,就是因为沈安和那些人不是一伙的!”
他目光深邃,带着愤怒,“先帝看到了危机,并想用范仲淹等人去解决危机,可那些人却为了一己之私而反对,致使新政失败,让朕恨不能让人动手……”
高滔滔担心他犯病,就端起茶杯递过去,劝道:“莫要气了,如今不是能制衡吗?好歹日子也好过了。”
赵曙的呼吸急促了些,面色有些发红,眼珠子定定的看着外面,冷冰冰的道:“欧阳修平日里对沈安多有照拂,曾公亮和沈安在西南时结下了交情,可你没看到今日这两人的模样,分明就是对太学扩建不满。”
高滔滔悚然一惊,“韩琦和沈安不对付,加上这两人,那沈安岂不是把宰辅都得罪光了?以后还怎么为官做事?”
赵曙的火气上来,气咻咻的道:“宰辅宰辅,他们也怕那杂学起来了,到时候他们的文章诗词就成了无用的东西……嘿!无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