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下意识的伸手,最后却收了回来,颤声道:“天亮了,快走,快走!”
乡兵们纷纷跪下,冲着生养自己的父母,冲着自己的故乡磕头……
有人空手在挖土。
初春的北方很冷,泥土僵硬,可他们就凭着一双手飞快的刨了一堆泥土,小心翼翼的装进袋子里,贴身放好。
故土难离,无数背井离乡的汉人会随身携带着故乡的泥土。当思乡时,他们会拿出泥土,看看,嗅嗅……
当生病时,他们会用故乡的土当做是药吞下去……
“走吧!”
钱毅在挥手,他很欢喜,但却有些紧张。
杀了无数辽人,羞辱了南京道的邙山军不能在雄州停留,否则会给雄州带来大麻烦。
黄春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喝道:“上马,我们回去!”
邙山军上马,最后看了一眼雄州城和自己的亲人,策马往南边去了。
他们的亲人就站在原地,一直眺望着。
饶春来唏嘘道:“谁说汉儿懦弱?咱们雄州的汉儿就能杀人。”
几个妇人在哭泣,她们冲着南方低声哭泣,声音哀伤。
“她们的孩子长大成人了,从雏鸟变成了雄鹰,再也不肯回到父母的身边。男人会坚强,女人却悲伤。”
钱毅有些伤感,但却很好奇:“这支乡兵竟然这般厉害,某听闻是沈安操练出来的。这人那么年轻,却文武双全。此次邙山军回归汴梁,想来会给他带来更大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