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却只是怔怔的看着他,目光深切,似是千言万语,如鲠在喉。
连押送弟子行礼作揖道‘洛师叔’都没反应过来。
这就把殷璧越看的懵逼了。
主角你近视么?怎么看这么半天?
洛明川自那日离去后,七天来没睡过一个整觉。
闭上眼,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地牢里少年的模样,天真浅笑的,偏执成狂的,冷漠疏远的……
他便通宵打坐,欲凝思静神。
学府三年的点点滴滴却在眼前一幕幕闪过。
最终停留在莲台波光摇碎月色的夜晚,他打翻酒盏沾污的那截月白广袖。
自己当年一句酒后醉言,竟让师弟当了真,偏执至此……
是了,师弟纵然天资聪慧,当时也年龄尚小,不通人情世故,赤子之心,单纯天真。
是自己许约在前,负言在后。
师弟因为自己毁约又没有解释,骨子里的傲气又不许他来讨要解释,只能自己压抑。
压抑的久了,性情大变,生了执念。
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这些年的种种,都有了解释。
是他害了师弟。
此番来之前,本以为自己想清楚了。这次秘境之事,归根结底因自己而起,他愿一力担责。
至于师弟的一片执念情深,虽不能付以回应,却可以耐心引导,领他走出迷障,放下痴嗔。
可等他真的见到孱弱的少年被人推的一个踉跄,却挺直着脊背立起身,心就不由自主的高高提起。连自己都没注意到,过去还从未那般严厉的呵斥他人。
仅是七天,少年似乎又消瘦不少…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清冷的眉眼隐在宽大的斗篷阴影下,只露出削瘦的下巴和失血的薄唇。
他不禁想道,少年在紫府秘境时,是否还受了什么伤?有伤在身又被封了修为,锒铛入狱,这些天该有多艰难。
押送殷璧越的四个执法弟子行了礼,见洛明川不说话,也不敢起身。
回想着刚才的情形,暗自思忖,洛师叔总是温和宽善的,哪有过方才那般严厉声色。
却不料听见一道清冷的声音,平静无波的解释。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走的慢了。’
居然在为他们开脱?这人……怎么与传言中的不一样?
洛明川心中百味陈杂,良久,涩声道,“你…没事吧?”才想起旁边还有几人,清咳一声,“起吧。”
四个弟子不约而同的退到一边。
少年沉默着不说话。
洛明川心中一紧,师弟不会误会自己是来看他笑话的吧?
便上前两步,急急解释,“你不要担心,我有办法的!”